第768章 青楼手札（二）（2/2）

此行若不是虔婆说仅是说话，不行敦伦之礼，她看到这么多个男子，早就拂袖而去了。

颜疏雨吃了一口糕点，指了琴台，“听闻姑娘琴技极佳，不如奏一曲？”

离姑娘一抬眼看到她的手，啊，原来是个女人。

她起身道了个万福，“是。”

文幕昭走下琴台，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看离姑娘一颦一笑，与夕拾相比缺了不少妩媚，但比较她和雪绵，还是绰绰有余。

柳腰微扭，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散发着令人沉沦的温柔。

不讨好，不疏离，一切都那么刚刚好，怪不得夕拾总说美人都是天生的，你看到她，就觉得她就该这么美，后天学习要怎样的天赋才学得她一二。

琴声乍起，是雍河月。

颜疏雨细细聆听，顿觉没意思，只有华丽的曲调，没有感情流露，仿佛只是依照琴谱弹出来的，在她听来，无疑噪音，玄天权弹的都比她好。

其实有着两位天下第一青楼媚世楼花魁，文幕昭和雪绵根本不需要来这里，但她还是想让她们见识活生生，正在当花魁的。

她和夕拾都获得了自由，开始忠于自己，关于如何不着痕迹讨男人欢心本事，早就掺杂了对自我的欢愉，不再纯粹。

一曲终了，颜疏雨含笑点头，“姑娘琴技果真精湛。”

离姑娘走到她面前，不卑不亢道了万福，“不过皮毛，公子谬赞。”

“坐吧，”颜疏雨指了对面座位，“姑娘在百花楼许久？”

“奴自小在百花楼，十二岁那年作为花魁，直至今日。”离姑娘说话很缓慢，很温和，总之听起来特别舒服。

“你生得如此花容月貌，”颜疏雨又问，“赎身怎么个价钱？”

“公子若想为奴赎身，与虔婆说即可，她会与您详谈。”离姑娘语气淡淡的，似乎说着与自身无关的事情。

颜疏雨微微一笑，她对赎身显得不那么热衷，不像一般青楼女听到有人为她赎身时难以自持的激动，连心情的动荡和起伏都看不出来，换句话说就是把所有情绪全部剥离，只剩一个温柔的壳子。

几人又说了一些话，于晚上灯火初上，百花楼正开始热闹时离开。

虔婆远远看到她们从西楼下来，忙撇下本来与其打趣的客人，走到楼梯口等着王妃，叫了最好的马车，亲自送她出门口。

“老娘行事一向稳妥，还请公子多多来往。”

颜疏雨一笑，“做得不错。”

虔婆立即眉眼带笑，送她们坐上马车，又挥舞着手帕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开，直到马车消失视线才转身回青楼。

马车很快来到一家客栈不远处，颜疏雨叫停了马车，“就在这下吧，行驶到门前，人多怪麻烦的。”

“是。”车夫依言停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