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乱葬岗（2/2）

“香正烟直，无风无浪。今晚诸事皆可顺遂。”

它眯着眼，头前去出了院子，苏黛余紧紧跟在其身后，尹里正带着二十多名村丁呼啦抄涌了出来。众人一路无话，一盏茶的功夫就赶到了村北的乱葬岗旁。

天空繁星点点如同笼罩在大地上的穹顶，岗子里也有星星点点绿色光芒与繁星一上一下相应生辉。苏黛余知道那是硫化氢在室外的氧化反应。可没有科学文化知识加持的村民们全都目瞪口呆，这么多鬼火呀！这得多少冤魂寄宿在这乱坟岗里。

欢快的队伍气氛荡然无存，人声骤然止住，噤若寒蝉。配合着诡异的氛围，一股凉凉阴风吹来令人忍不住的激灵，腐臭与潮湿的泥土气息席卷而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白七爷突然抬起一只手，苏黛余带着所有人也停下脚步。

白七扬起鼻子闻了闻嘟囔着，“这个味儿有点不对劲呢。你们小心一点儿。”

苏黛余听的清楚，可是其他人是看不到、听不到白七的。她碍于不能回头的限制简单的抬了抬手，不用她再吩咐什么村民已如惊弓之鸟纷纷站定，哪里还敢再动。来时的斗志昂扬不知道丢在哪里。

白七爷在乱葬岗的边上找到一处土坑。那坑有半米多深、两米见方，坑边密密麻麻的都是脚印，有赤足的，也有布鞋底子的。后面的狗剩子颤颤巍巍的说。

“这个坑就是铁柱子给大门牙挖的，这个挨千刀的！铁柱子多实诚的人给他挖坑，他却害柱子！”

“禁声！”苏黛余低声说道。这土坑周围如此之多的脚印，但是仔细分辨却都是一个人的。这说明大门牙每天围着这土坑在忙什么。她拿过一个铁锹向坑下铲了一锹出来，那土质有黑有黄掺杂不清。

若是地表的泥土吹落坑中定然是浅色的黄土，黑土则是常日不见阳光的深层土壤。坑里必然被动过手脚，她没有招呼人过来铲土而是自己小心翼翼的用铁锨在坑里试探。很快铁锨在泥土里触碰到一个硬物。她向上用力将那东西拖出地面，泥土翻滚里面是圆滚滚的一个东西。

身后的夏胡来伸出手来撩拨开那物上的泥土，手下赫然露出一个圆滚滚人头！夏胡来‘嗷’的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

“这是人头，吓死老夫了。”

苏黛余撩了他一眼，乱葬岗里还能挖出什么来？谁叫你用手去摸的。里正等人围过来强势围观了那颗蓬松这头发的人头。有胆大的使布抹净人头的面目，其血肉依然严重腐烂，容貌难辨。里正摇了摇头，表示无法分辨其身份。

苏黛余又使铁锨在坑里挖起来，不多时又使一颗人头铲了出来。如此这般前后共挖出十三颗人头来。

每挖出一颗头来众人的脸色就黑了几分，十多个人头已经把大家的情绪带入崩溃的边缘。已有村民被此景象刺激呕吐不止。里正搓着手，缓解微微颤抖的寒意。

苏黛余扫视众人一眼安慰道：“大家不必如此，这些只是死尸的一部分而已，你们平时吃的鸡鸭鱼肉不也是动物的尸体嘛。听说夏胡来大叔还喜欢吃鱼头，这人头与鱼头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蛋白质嘛。”

她不说还好，这两句话下去吐了一大片，里正的肚子里也隐隐向上翻腾，夏胡来趴在地上已经开始吐绿色的胆汁了。苏黛余心里十分畅快，姓夏的让你说我坏话！

尹里正叹道：“这是多少条人命案子呀！大合庄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啊。”

苏黛余摇了摇头，“里正所言差矣，这些人头年头不短了。就说仍然保留血肉的那两颗吧，按照秋季的温度来计算，其腐烂程度表明至少也已经死亡三个月了。其他的人头有一年的，更有十多年的。但是大门牙刚死了才几天的时间，所以这些人头并不是大门牙尸变之后所杀。”

里正拍了拍手，“对，对！你看我情急之下忘了这一折了。的确，看它们烂成这个样子就不是刚刚死的人。可是……这些人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苏黛余指着人头脖颈处说道：“从脖子的切割伤痕来看，人头应该是在死尸身上砍下来的。所以并不存在人命案，这些日子发生的应该是盗尸案子。”

尹添衣的胆量却出奇的大，他研究了一会人头说道：“前阵子村子里抓了砍脚的大仙儿，今天又有一坑的人头。莫非两者有相同之处？”

苏黛余摇了摇头，她回想起与胡大仙儿共处的一晚。对方看着自己的脚丫眼里喷出了炙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