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与日月悬（4）（2/2）

他不知道，整个帝都的欢乐祥和，在不久之后，便会被彻底打破。

戚九命不知为何吴凌云看到自己的信居然没有任何回应，这的确不是最保险的方式，他也只抱有一半的期望，能及时得到一些指点。但是显然，如今他只能靠自己了。想到这点，毕竟有些孤立无援的无奈。以甘州目前的兵力，应付几支游牧民族，还是能安排得过来的，可他真的不能保证，大渝什么时候会出手相助。好在之前去琅琊阁求问之事，虽说得到了琅琊阁不答朝堂纷争的回应，不过，对方却让他们耐心等待。这自然不是胡乱敷衍，可戚九命想要多问一句究竟等什么，等多久……银子怕是要付不起了。

听徐报国他们汇报了这些日子边境的动静，戚九命沉默了片刻，道：“把岳明叫过来。”

岳明便是给姬无忌和姬无忧写信——不，是写了一封说明自己想法的信，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信会寄给谁——那个甘州营长林军的小小兵士。

“岳明参见将军。”

不卑不亢的神情颇得戚九命欣赏。

当初派他去琅琊山走一趟，岳明一开口询问，便被顶了回来。琅琊阁说，“阁下所问之事，恰巧是鄙阁不答的几项，抱歉，阁下请回吧。”

这孩子一时间楞在那里，却也马上便反应了过来。他躬身一揖，恭恭敬敬道：“是我没表达清楚。其实，此次求助贵阁的问题是——若是想解决我们面前的难题，找到谁，是能够给我们以指引的呢？”

“阁下稍等，我进去问问。”

不多会，那小童便又出来了，将岳明请至内堂，给了他纸和笔：“阁下所问之事的前缘，烦请写于信中，接下来请回，等着能相助之人出现便是了。”

岳明本还想多问一句，等多久，细细一想，此举甚为幼稚，留下信之后，便拜别下山。

经此一事，戚九命对于岳明急中生智，不辱使命的表现甚为满意。原本，是想再多历练他些许时日，可是眼下的军情，似乎救星仍没有出现的迹象，戚九命觉得似乎已经到了不得不使用当初岳明提出的“下下之策”了。

当岳明匆匆赶到将军府的时候，见到的戚九命像是个孩子。他面前堆了好些模样奇特的物事，一边面带笑容极为兴奋地摆弄，一边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换道：“快来，瞧瞧这些你能不能拼装出来！”

不是说要参详一番如何应对近些日子频繁侵扰甘州边境的那些异族人吗，怎么将军的神色并不像？他可不像玩物丧志之人，这么紧要的关头，还在摆弄这些玩意——莫非，相助之人出现了，这……是什么特别的战术？

“将军，是琅琊阁来信了吗？”

戚九命笑着答：“是老朋友来信了。岳明，若是让你带上百来号人，深入大渝境内，将他们边境守军的手脚拖上半个月，你敢不敢？”

岳明顿时站直了身子，朗声道：“但凭将军吩咐！”

“自然不会是让你去送死。我们啊，先给大渝人下点料，不出几日，便都成了软脚虾了……对了，明日还得去济风堂一趟，你和我一起，去见见林掌柜。”

这是？戚九命神色突然凝重起来。

接下来毕竟是一场硬仗，哪怕能争取到一些时间，也并不轻松。这一次，他的急报直接走的驿站一路往帝都去了，算算时日，至多十天半个月，援军就该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