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春草木深（3）（1/2）

一般来说，进静室的处置就是师父坐禅，姬无忌在旁抄书，有时是心经，有时是游记，有时甚至是兵法，不抄足两个时辰不能出门。

姬无忌讪讪地跟在师父后头，心里悔极了。本是练功的时间，其实他真在演武台那里发发呆，做做鬼脸逗师兄弟们，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怪就怪自己冲去拉着小鱼儿就跑，一心想快些和他说说话，尤其是润城发生的那些事。他自己在练功时偷跑出去，不被罚已是师父仁慈，可是带着师弟落跑，还被师父抓个正着……

乖乖地跪坐下来，特别诚恳地研好了墨，姬无忌仰着小脸问道：“师父，今日抄哪本？”

“这么喜欢抄书？”

姬无忌只楞了片刻，即刻摇摇头，想笑又不敢笑：“不喜欢，不喜欢！谢谢师父放过无忌，无忌以后不敢了！”

“可知为何召你来静室？”

“无忌只知自己方才错了，却不知师父缘何这般严厉……”姬无忌倒也没说错什么，以往偷懒顽皮，也是极少入静室抄写，只有一次溜下山在半途中迷了路困了三天三夜差点饿死冻死，还有就是偷看了信鸽送来的消息却把它随手一丢差点误了救助蝗灾，最狠的一次是偷吃不知名的果子，上吐下泻丢了半条小命，昏睡了整整十日，醒来之后还含糊了好几天不会说一句囫囵话。

“既不让你抄书，便不算严厉。真是把你宠坏了！再好好想想。”

“无忌不该……打扰师兄师弟练功，不该……把小鱼儿带出演武台，不该……吵着要跟他们下山？”每说一句，他就停下来看看师父的表情，揣测着究竟是何时惹师父生气了。

师父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卖关子：“无忌，你可知为何不让你跟着小鱼儿下山玩耍？”

“莫不是觉得无忌荒废了太多功课？”

这孩子还真是皮厚，师父忍不住笑着瞪了他一眼：“一年前你溜回帝都大半年未归，荒废了的功课哪里还拾得回来？”

“那师父定是觉得无忌不该吵着要去小鱼儿的家乡同他一起给太奶奶贺寿了，可这又有何错处？孝敬老人家本也……”

“孩子，若你和小鱼儿自幼一起长大，彼此熟识，甚或他太奶奶也把你视为孙辈一般，你此去我自然不拦你。可你可曾见到小鱼儿面有难色？那便是，他有他的苦衷，真的不便带你一同前往。为人为善，首要便是不强人所难，你是真心喜爱这个师弟，我自看得出来，那么便不该徒增他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