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与梦时同（1）（2/2）

那么，便是仗着家里有些银两，爱游山玩水，饮酒作乐的书生吧。

“……前头有个急流，我老五撑船虽稳当，可一会您得担待着，说不好会有些颠簸。不过且放心，怎么样也不会有危险。说起来，这急流倒也是一道有趣的景致，因为前头那山挡了过来，一个让人头晕眼花的转角，视野豁然开朗，这般柳暗花明的惊叹，怕是只有润江的风云绝能与它一较高下了。说起来，风云绝虽好，船工们也并不都敢撑那一程，算上之前遭了秧的刘老板，已经有三艘船在那里栽了跟头了……”

“甚险而甚美，方为胜境。”不爱说话的秀才终于接了一句。

老五可接不上这种文绉绉的诗句，继续顺着方才的话头说：“左右是那刘老板时运不高，若然那天我接了这趟活儿，准保安安稳稳地把他们一家送到润城。”

那秀才的语调里多了一丝好奇：“老五竟是江南地界数一数二的船工？小生真是幸甚！”

老五听得这阔气秀才夸奖，愈发得意：“您还别嫌我自卖自夸，那日刘老板是想租我的船……肯定不是您坐着的这条……我也不是嫌弃公子不够刘老板身价，他那是一家人，且走长水路，咱们这是不到半日的行程……我那婆娘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好端端地闹了肚子，疼得在床上直打滚，我陪她看了大夫，花了整整三十文钱，算上亏了从刘老板那里的赏钱，她这一病，我可折了二两银子还多呢。”

陷入回忆懊恼着的老五，自然看不见那掉书袋的呆书生，嘴角扬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