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多风波（4）（1/2）

他对于这些日子暗探带来的消息极为不满意，停了数次解药。

那些人在痛苦中撕心裂肺的叫喊、挣扎，他默默看着，那画面似是无声，或是远远的一幅幻境罢了。他自然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难以承受的折磨，蚀心幽兰是他最得意的毒，中毒之人要忍耐的痛苦，或许和他在润城最冷的时节徒步在夜里行走时，膝盖里的每一丝骨血被一把尖利的针反复翻搅一般。或许，会更疼些？这并不重要。

这些暗探所以只不过是能为他所用的工具，实在因为他们本也不配为人。在银两面前恨不得手脚并用地爬上去，把那些亮闪闪的东西尽可能多地抱在怀里，眼睛里的光，是兽。活该他们就这样轻易地让自己中毒。而一旦发现中毒之后涕泪交加伏倒在地依然爬着，向他祈求解药，随即满地翻滚的丑态，是蚁。

唯有他，在滔天的痛苦面前，纵然攥紧的拳内血迹斑斑，都是指甲抠出的伤痕；纵然紧咬的牙冠渗出咸腥的滋味，纵然一身冷汗湿透衣衫，他也不会叫嚷一句疼。无言是向老天保住一身傲骨，一旦出声，便是求饶。所有求饶，他都不屑。

或许，只有一个人开口请求，他才会答应。

茹筠所求，从不是为自己，也不为那些人。她没有那种矫饰的“善良”。她即便求他，也只是为他。

“你又不恨他们，只是厌弃。做什么要为这种人花力气呢？炼制蚀心幽兰要整整九道工序，耗时二十七日，才得如此一点。你炼出一份的功夫，耗去的元气和毒发的疼，岂不是相当每个人的痛苦，你都一起承受了吗？做什么要为难自己？”

这世间太冷了，唯有茹筠是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