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释然（1/2）

几乎是一路奔去，可到了门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屋内隐约可听见女子的低吟声，似乎痛苦万分，让他有些畏惧，畏惧起前些日子的吵闹，畏惧她的冷眼相待。

心中踌躇，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更加清醒些，这似乎神经有些错乱了，如今怎的还会在乎起她的感受？他不是一直恨着她的吗？就算不爱，也要让她恨不是吗？如今这股畏惧又算什么？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应该早就已经成了定数才对。

掩去眸中的惊慌失措，本是想着还能够讥笑她分秒，可当抬脚跨进房内，看到遍地碎片，鲜血淋漓，帘帐散落，女子凌乱的趴在床边时，还是瞬间暴露了所有的心思。慌乱，在这一刻占据了所有，捆住了他的双脚，扣住了他的喉咙，无声无息，眼睁睁的看着，女子肤色桃红，青丝散乱，遮住了瘦弱的脊背，红裳落及腰间，任是万般风情，也被那纤细手臂上包裹的血色也打破，呼吸声粗重，备受煎熬。

张了张嘴，却是没能说得出半句话，身形摇晃，连带着理智也被吞噬，想要逃离，却看到女子突然剧烈的挣扎了一下，痛苦的低吟出声，整个人就蜷缩成了一团，终是抵挡不住那百爪挠心之意，手中已看不清颜色的钗子再次举起，这一回，却是对着胸口而去。

此情此景，柳知翎也是心跳漏了半拍，连忙冲了过去，一把扣住了女子的手腕，夺下了朱钗，“够了苏青娆！”

他的确是想折磨她，可他不过是想得到她的关注罢了，但事到如今他才发觉，想的或许跟现实并不相同，恨与爱，有时候似乎并不能共存。

“柳知翎？”男子的气息也是扑面而来，身体本能的反应，就是想要贴上去感受那片刻的清凉，但理智尚在，只能紧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至于冲动，紧紧抓住了床栏，片刻的清醒，方才又有了残喘的机会，本想怒吼出声，可到嘴边却犹如轻叹，只是低低的哼了一句，“滚……”

“什么……”

想要再开口，但满腔的愤恨，怒急攻心，猛地吐了一大口的鲜血，只能去推开柳知翎，可身子也早已虚脱，轻飘飘的一推，倒下的反倒是自己，猛地揪起衣裳捂住心口，躺倒在帘帐之中，柔软的帘帐之下，碎裂的瓷碗穿透了轻纱，没入手臂中，虽是疼痛牵扯心扉，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知是该嘲笑自己的无能，还是该嘲笑柳知翎的手段，终究，她会狼狈至此。

倍受煎熬的时间中，她努力的克制着，也是那一道道伤口，让她越发开始怀疑起自己这身一生是否值得，跌爬滚打，在苏锦璃手下苟活，当她以为自己早已爬出沼泽，可回头才发现，自己依旧深陷淤泥之中。她原以为柳知翎不敢动她，至少不会折磨她至此，她对柳知翎的感觉，似乎依旧停留在那少年时期，可今日似乎才足够明白，柳知翎早就变了不少，因为她的关系，不再是纯澈的少年。

她也原以为慕颜惜与她相似，处于对柳知翎的爱或许会摆上几道，可却没有料到她会如此情愿帮柳知翎到这种地步。说到底，是她目中无人，脆弱不堪，因为自己的无能，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受尽苦难，但似乎，还不算太晚。

所幸这情意来的凶猛，灼烧了她的理智，倒是也折腾出了一身的汗，原先那些沉淀在体内的软灵散似乎都蒸发了不少，呼吸之间，五感逐渐变得清明，伴随着那阵阵无力感，抬眸看向了身边的柳知翎，只见他神色间有着惶恐，眉头紧皱，那份关心倒不似假象，本是该骂，现在反倒是有些释怀了，“我们应该两清了，柳知翎。”

救了她，又折磨了她这么久，应该算是一种偿还吧，冤冤相报何时了，恨对柳知翎来说，或许太过了些，又或许是因为释怀，对柳知翎来说才是痛苦，而对自己来说，自身的弱小恐怕才是苦难的根源，林连殊还是百原祉，亦或是柳知翎这样的存在，都是她无能为力的结果。

他最怕的，最厌恶的，恐怕就是这平淡无奇的话，两清？倒不如说是毫无瓜葛更为妥当，慌乱的神色逐渐变得茫然，看着女子乱发下如死水般的眸子，不禁跟着瘫坐在地，愤怒，惊慌在这一刻都失去了作用，拼命的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竟有些哽咽，到了嘴边，只剩下了了几字，“不可能，不可能的……苏青娆，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