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2/2）

温孤允倾见状苦笑，道：“你若是醒了，我不动，就这样站着给你扎两剑罢！”

于是，阿容达十分凑巧的睁开了眼睛。

可她只是转了转眼珠子，一见是他，复又跟瞎了眼似的闭上眼。

“就这么不想看见我？”温孤允倾没事无奈的问道。

隔着眼皮儿，他看见阿容达的眼珠子转了转。

痛——太痛了——阿容达现在满脑子只有这个“痛”字，实在是没力气开口说话。

“你……”温孤允倾张嘴，想了想说什么都不合时宜，遂又闭嘴。

“你好吵！”阿容达眼睛半睁着看他，没精打采的。

“好好好，我不说话。不说话！”温孤允倾说完，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知道，你们中原有个词叫——设身处地。你问我是不是恨你？”阿容达极其艰难的说道。“那你想，有个男人，像你对待我一样对待了你。你会怎样？”

“我会让他死无全尸！”温孤允倾联想到那场景，恨恨的说道。

阿容达听了这回答，粲然一笑，道：“这也是我的想法！”

“你……”想到那个要死无全尸的人是自己，温孤允倾瞬间变得宽容了许多。

“不是你，就是我……”阿容达加上一句。

“我杀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咳咳……咳……我可以……杀了我自己！”阿容达望着他越笑越欢。陡然，一口鲜血呛了出来。

温孤允倾这才注意到，她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又抓向了腹部的伤口。

无力，绷带未动，身子倒是禁不住这大动作。

“你……你真的是疯了你！”温孤允倾冷汗直冒，一手拽住她的手，又不敢太过用力。

“对了，我死了不要紧。你们……你们不要为难我的父王。咳……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着，阿容达又觉得自己太多事了。

一心求死，又何必低三下四的恳求。可她还是怕的，怕牵连自己的部落和民族。

“不……”温孤允倾拒绝，却因着被她吓过，再不敢说些威胁的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执拗？我……是我不对，就不能，再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么？”温孤允倾语无伦次的说道，弯腰看着她的脸，双手控制住她不让她伤害自己。

“有的事情，无法原谅……也注定……无法补救……”阿容达说道，并不打算屈服。

就这样俩人四目相对。忽的，阿容达闭上了眼睛，有水珠落进了她的眼里。

温孤允倾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就看见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我们草原的人死后，尸首不会埋葬，直到秃鹫将肉啄食干净，骨头被狼叼走，这个人才算真的死了。中原没有秃鹫和狼，却有你这样的禽兽。你不要妄想……不要妄想以此博取我的原谅。”阿容达喘着粗气说完，不再睁眼看他。

“给我一次机会。”温孤允倾厚颜无耻的开口请求道。“或者，你活着，直到你杀了我！”

“我做不到！”阿容达老实道，手又挣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