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缓和无效（1/2）

“母后说得再多也只会是自讨没趣，明知我听不进去，又何必浪费口舌！你与父皇总是认为将我带到这世上就是对我最大的恩典，可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我愿意来的！？”允秀道出自己的心声。

“你们又给过我多少关心……我……也罢，其实我早已经懂得，有些东西是争不来的。”

楼凤旻见他陡然变得颓丧，心中五味陈杂。当日自己生下他时难产，整整痛了两日才得以保全他的性命。产后大出血险些就去了，后来用药，命虽是保住了，可再无怀孕的可能。

表面上大儿子虽得丈夫器重，可对这小儿子的用心在哪里，旁人看不透，自己可是心底有如明镜。严苛不宠溺竟促成了今日的疏离与冷漠。

“星儿……”楼凤旻难过的轻声唤道。想要同他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户人家的孩子一碗水尚且端不平，遑论这皇室。从来只有被器者与被弃者！

“我与你父皇，心中都是疼你的！你皇兄……他自然也是疼你的！父母之间舐犊情深，兄弟之间手足情深。你现在年纪尚小，觉得我们有所偏袒。等时间再过一些……”楼凤旻道。

“母后是想说，等到时间再过去一些……等到皇兄得了太子之位。你就会对我好些？可笑！真是可笑！”允秀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茶水从缝隙当中渗透出来。嘴角勾起，觉得自己实在可悲。

一个孩子要获得父母的宠爱，竟然要看家中兄长的脸色！

“可母后有没有想过，那时的我已经不再需要这份恩宠！有些缺失，是弥补不回来的！”失落的说完，眼中的伤痛隐去，只余冷光。

允秀不愿再去想那些温情。不得不承认，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感觉确实好！可这种好，这种甜，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了。他的心，也冷涩、僵硬，学不会怎么去爱别人。

每个成长阶段留下来的遗憾，都成为了他生命里的一部分，成为了或明或暗的隐疾。

楼凤旻又何尝不痛心。自己不在丈夫心中，现在也不在孩子眼里。亲手促成的一段孽缘，牺牲的，原来并不止她自己。

“你去看看禾姑娘醒了没有！若是醒了，就让她过来，随小殿下一同回去。若是没醒，就把她叫醒！”楼凤旻对宫女吩咐道。选择了让步，感情谈不下去的时候，再这么僵着，就没意思了！

宫女得令，福身要走。

允秀跟着起身，道：“我随她一起去。她若是没醒，还望母后成全，让她睡饱了再跟我回去。”

“好，你说了算！”楼凤旻温柔道。现在不顺着他的意，日后恐怕更是讨不到好！

允秀行礼，却站住不往外走。

“还有什么事么？”楼凤旻问，实在是有些乏了。是心累！再禁不起他打击的心累。

“若是她睡过了，今夜，就在母后宫中用膳。不知母后方不方便！”似羞于启齿，允秀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

楼凤旻一愣，只觉俩人之间有什么东西融解。随即眉头上扬，高兴的说道：“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御膳房准备。我记着的，你最爱糯米团子，那时总也吃不够。吃多了又嚷着肚子疼，我不让你吃，你便同我闹。这就让人去，让人去。今日想吃多少，都随你！”

允秀安静地站着，看她眼角因笑起而出现的皱纹，心中一酸。其实自己，很多年都没有吃过那时爱吃的糯米团子了，早已忘记了是什么味道。

他早不能同她闹腾了！

垂头，心绪不明的轻声应了一下。便跟着宫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