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灰岩谷（2/2）

如果走近路的话，有十几天将在沼泽地度过，亚瑟靠着克里斯骑士超凡的身手保护可以安然无恙，那些民兵要靠自己的能力在危机四伏的黑森林和沼泽地找补给，恐怕大多数都会消失的无声无息。

灰岩谷是纳尔山脉的一部分，临近酒桶镇的门口形成了个谷地，两侧都是嶙峋起伏的岩石，寸草不生的山上，风化的岩石看上去摇摇欲坠，足以遏制任何人爬上去的欲望，想通过这里唯有经过谷下长廊。

进入山谷内，入目尽是灰白色的砂岩，北方来的寒风常年在山谷内横冲直撞，在加上雨季暴洪的侵蚀，天长日久，将岩面磨的如丝缎般舒展飘逸，一面面不同颜色、富有曲线和质感的岩石光怪陆离，清晰分成细细的一层层，整个岩壁推化成大大的波浪形。

三人走于谷下长廊，脚下是刚过鞋面的岩砂，时不时有一束天光从顶上的豁口打下来，抬头望去，一层层岩壁被光折射成各种瑰丽的颜色，如同梦境之中。

这么漂亮的地方居然叫灰岩谷......亚瑟在心里默默吐槽，如此梦幻之境，要是开发成旅游区，光是收门票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吧，现在王都那些贵族，整天闲着没事干，就是提笼架鸟，夸豪斗富，如果让他们知道这种蛮荒之地的边陲小镇有这么个美妙的地方，估计会和彩虹树大道和千仞城等名胜一样，成为人人向往的又一处旅行胜地吧。

珐琅建国不过三百余年，开国时勇猛奋进慷慨悲歌的功勋贵族们已经堕落殆尽，剩下的都是蝇营狗苟之辈罢了。

小亚瑟在莱斯特公爵身边当侍从时倒也经历过战争，只不过那场战争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斗富式的社交活动。

公爵号称“豪华骑士”，五大选帝候之一，是珐琅公国最富有的大贵族之一。

和先辈们打仗时事必躬亲不同，公爵打仗时很少亲自排兵布阵，一般都是让助手代劳。

在亚瑟跟随公爵进行的那场战争中，公爵本人和随身侍从们使用了二十辆四马战车，他的厨房和后勤保障人员使用十辆双马“保姆”车，还有专门的马夫赶着公爵最喜欢的三十匹马，以备公爵在战场上随时更换。

光是这一次战争为公爵私人服务的就需要一百三十匹马，其中至少有一百匹是优良的战马，而这些足够组成一个骑兵大队的战马，一生几乎没有上战场的机会，最终的结局是在马厩里老死。

双方的军队主力，装备精良的骑士阶层并不出手，由着底下的士兵——如果那些衣衫褴褛，拿着粪叉和大镰刀的农民能称之为士兵的话——进行低效的战斗，双方的指挥官们坐在一起互相吹嘘，显示自己的排场和新到手的宝物，如同发情的野鸡一般努力吸引在场女性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喝完下午茶，沉闷的战场空气让人昏昏欲睡，于是急于结束战争的指挥官们命令骑士发动冲锋，目标是对方的士兵，然后看着士兵被骑士奔腾而来的压力弄的士气涣散，四散而逃，以此来夸耀骑士的武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