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八仙醉酒图（2/2）

“八仙醉酒会画吗，看到对面大墙了吗，想在那儿画。”顺着手指的方向庄丕看去，是个二层大堂的正面，挑空六七米见方的一面大白墙。

“会是会，别说我爸了我都会。”说着从挎包里掏出昨天设计的计划生育大图稿。

“挺好，挺好，有两把刷子。”西服男连忙赞道，“鄙人姓桂，桂花的桂，桂子荣，家父在咱们行署二轻局供职，刚从香·港回来，酒楼小股东，大股香·港人，老家在这儿，投个酒楼试试水。”这家伙民国范十足，活脱脱戴笠手下小特务，没经后世谍战片洗脑式培训，已经是可以出徒攒电影去了，人精。

“桂总，失敬，失敬”另一只小人精立刻对上台词，看得刘长水一愣一愣的。

“开业在即，想尽快完工，不知时间方便不？”贵子荣，继续酸着。

“大后天交设计稿，如果定下来了，八天头上，施工队进驻，起脚手架，十五天后交工，你看怎样。”

荣子贵略一沉吟继续道，“可以，不知费用怎样算？”

“得画的很精细，每平米二百元，全下来包工包料得五千。”庄丕一打眼就心里有数，高下六米多、七米不到，宽有七米，去掉底部一米五以上开画，四面留点边，二十五平米上下，这眼睛简直开过光，要价略高，留下点讨价空间。想当年罗中立画油画《父亲》画了一年多，还获得过改革开放以来首届国展一等奖，被画院收取，才给一千多，这以让老罗感觉报酬很丰厚了。五年后现在，一个星期就能搞定的商业画，四千多不错了，三千也是赚到了。

“行，价一分不讲，好好给我画画就行，合作愉快。”说完伸出一双大手伸向庄丕，庄丕连忙双手迎上去紧握，可怎么握不上，忒踏马尴尬了，心中却满是窃喜。

“荣总，那乳胶漆的事?”

“还剩个两三桶，都拿去，免费赠送，分文不取，你这个小朋友我交定了，回头你爸来了我得和他喝两盅，问问咋培养出你这么个人精。”这话风变得很快，绝不是单纯寒暄，或者是有将来开展点商业合作想法，这是诚心相交，是要处一处的节奏，两个老男人爱咋处咋处，违和都没人稀的管。这么快老爸就被庄丕给卖了，还卖给了最鲜外号叫“贵子六”的人，当然鬼子六这一外号是庄丕起的，在当时问鬼子六是谁，似乎没几个人答得上来。

这一时间是流行取外号的，这时的人太无聊了，应该说太闲了，娱乐节目太少，东家长李家短成了常态，带有明确人物特征的外号就光明正大的出现了，由于具有鲜明特征性，往往比正经名字传播的更远。庄丕在给别人取外号时，自己的外号也是响当当的——十家子装屁吗。十家子是所在村名，装屁表象特征加谐音了，好名字，连他都这样说，没外号不发家。

漂亮小服务员领着庄丕、刘长水打开库房，狭小的空间，昏暗的灯光，婀娜的身影，白皙的脸庞，庄丕忽然心猿意马起来，如果老刘不在，是不介意卡点油的。

谁都难以看透，纯洁的外表下往往埋藏着一颗闷骚的心，老家人一个个土的掉了渣，只有一个洋气一些的小董老师还不是他碗里的菜，无意间抬头看向刘长水，老刘的脸也没来由的红了，此情此景，男人若何?

本以为是二十公斤装的铁皮桶，走到近前才发现是五十公斤的大黑色塑料桶。好家伙一桶足以搞定，力气活有老刘，一次一桶，连搬三桶，出家人不贪财，多多益善啊，留了大半桶画酒楼足够。雇了量面的装好涂料，辞别鬼子六，又向新辽市商场杀去，司机姓洪，讲好七十元送到二百里外的辽城，还负责陪着逛街，包天服务，这时的汽油尽管不敞供应，开但便宜，跑车的都有些门路，在石油库加油每升不到七毛，来回连带在市里跑十几块足已，净剩五十多，一小天挺好。

中午请老刘、老洪在一家小饭店吃了一口饭，四菜一汤、一壶白酒、两瓶啤酒、三大碗饭。十八元整。说句实在的这时的日子是很好过的，没钱也能将就，有点小钱就很滋润了，庄丕要了瓶黑加仑饮料，口感还不错，几人推杯换盏，相当热烈，老洪是个好交好为的主，能说会道，天南海北的嗨起来了，庄丕细心的了解这一时期的信息，尽管信息零散，但获得的信息量却不是他所在的小山村所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