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1/2）

方雅晴难以置信地看着柯景辰，这样的悲伤绝不是装出来的，那么他是在后悔杀了自己，还是说当年并不是他下手？

柯景辰蹲下身，看着一朵开的娇艳的郁金香，“妻子走后，我一度想随她而去，后来用三个月把这些花种好，才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来。”

方雅晴心情激荡，沉声问：“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柯景辰抬头看着方雅晴，灼灼的目光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个洞来，好久才说：“没什么。”

方雅晴发现有一些花农正在田里劳作，问道：“那些是你雇的人？”

“对。”柯景辰站起身，朝距离最近的一个花农招了招手，那人笑着跑了过来，用方言说：“柯总，您好久没来咧。”

“最近有些忙，花怎么样？”柯景辰淡淡地问。

“好滴很，不过也有些长势不好，枯咧。”花农一脸惋惜。

“是因为培植的方法不对吗？”方雅晴随口问道。

“不是滴，这花儿和人一样，就算长在一样的环境，接受一样的照顾，还是难免会有花提前枯萎，这是个体差异，难免滴。”花农说着朝方雅晴咧嘴一笑，他皮肤晒的黝黑，衬的牙齿雪白，看起来质朴而慈祥。

花农只是无心之言，可在方雅晴听来却别有深意，其实她这些天来一直对季立霄怀着深深的自责，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对季立霄暧昧的态度让他一步步走向了极端。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和季立霄说清楚自己只想和他做朋友，他们不可能做恋人，是不是季立霄的思想就不会变扭曲了，也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了？

或者如果她能不那么自私，多关注季立霄的心理变化，是不是季立霄还能悬崖勒马，不至于逼上绝路？

这些想法在她脑海中不断地盘旋，不断煎熬着她的内心，她几乎要把自己当成害死朋友的凶手。

但此番听了花农的话，她仿佛有些豁然开朗了。

柯景辰观察着她脸上微妙的变化，轻声道：“人各有命，你并非圣人，无法拯救每个人。不要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

方雅晴鼻子蓦地一酸，闷声道：“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

“走，上车。”柯景辰拍了一下她的头，率先走上了车，方雅晴有些不解，但也还是跟了上去。

柯景辰沿着人烟稀少的郊区小路加速猛开，他今天特意开了一辆敞篷跑车，把车顶打开，示意方雅晴站起来。

方雅晴小心翼翼地扶着车窗站起来，清冽的风猛地吹在她头上，好像打开了一扇大门，洪水般的情绪倾泻而出，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方雅晴瞬间把一切不愉快都忘记了。

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四散飞起，两边的景色极速后退，悠然的白云一朵一朵压过来，好像擦着她的头皮掠过。

“啊——”方雅晴不自觉地放声大喊，心中的石头蓦地松快下来，满腔压抑也一下找到了发泄口，随着她的大叫抛到了九霄云外。

方雅晴不再故意压制自己的感情，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下来，顺着眼角全部融进风中，被吹到了渺远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