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读西厢记（1/2）

又一行小字批注映入眼帘：

天下有情人难尽数，痴生贪念者不知苦，情烛不灭，飞蛾不绝。

难得相爱，何问未来？

？？？

雪娘满脑子问号，不知道这行批注说的是什么意思。

上一个批注至少还告诉我们，人妖结合注定悲剧，这个批注难道是要告诉我们：爱情是烛火？有情人是飞蛾？一碰就完蛋？

雪娘眨眨碧眼，晃晃大脑袋，看向窗外：夜幕低垂，繁星拱月，已是晚间了！

雪娘斜躺在四方桌面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滚，四爪朝天，虚抓着窗外的星辰。

上次这样看话本子的时候，还是和苏儿一起。

也是一个明月夜，苏儿神神秘秘从莺娘房里出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拉了爬在草垛上打盹的雪娘，三下两下越跃上一颗巨大的合欢树。

雪娘将睡的迷迷糊糊的大脑袋搁在苏儿肩头，朝她怀里看去。

那是一本封皮秀雅的精致话本子，抖开来还散发着淡淡香气。

雪娘熟悉，那是莺娘身上的香味儿。

话本子上画了两个俊男美女，隔着一扇屏风羞怯探望。

“这是我娘枕头底私藏的《西厢记》”苏儿拢着耳边秀发，侧首凝望雪娘，神秘道。

“耿耿叔说过，咱娘枕头底藏着本专讲男人女人干坏事的书，是这个吗？”雪娘睁大眼兴奋道！

“别乱说！我真想打死那多嘴的知更鸟！”苏儿柳眉倒竖，羞愤道。

“你看这屏风，咱娘就是这样和爹爹隔着屏风说话的诶！”雪娘伸出手指，小心点着封皮上那扇小小的屏风好奇道。

“……”苏儿没有说话，神色落寞的望向远方。

合欢树蓬松的枝叶尽头是一扇透出烛光的小窗。

一个婀娜娉婷的女子剪影印在那绸缎纱窗上，烛火摇曳中，勾勒出一个轻薄的扇形屏风，屏风后，影影绰绰似乎有个瘦长的男子。

是啊，莺娘就如那话本上的女子般，隔着屏风等待着心上人的靠近。

不同的是，画上美人掩口浅笑，眉梢眼角俱是喜色。而躲在屏风后的莺娘却神色谦卑，目光眷恋，形容小心谨慎。

一个是有情人相聚，一个人负心郎嘱托，结局倒是一样，都是劳燕分飞。

“雪娘，你可知，咱娘为何叫莺娘？”苏儿将目光收回，看回话本上。

“不知道，姐姐快给我讲讲。”雪娘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天真浪漫时，根本看不懂莺娘脸上的卑微眷恋，也看不懂苏儿脸上的落寞伤情。

“就是因为爹爹喜爱这本书，便唤她莺娘，所以，我要看懂这本书，才能知道，爹到底喜欢怎样的娘，娘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苏儿目光坚定，素指翻飞，便要带着雪娘认真研读起这本神奇的书来。

雪娘躺在秦启元的方桌上，回忆到这一幕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西厢记》讲了什么，她是一个字也没记得，因为，不等苏儿开口念第一段，莺娘慌乱的身影就从窗户冲出来。

一只知更鸟怪叫着飞起，凌乱的羽毛飞落一地。

“还我书！”莺娘声嘶力竭。

“可怜人！可怜人！”知更鸟大叫。

“莺娘！怎么了！”是胡狼从院门外返回。

“它偷了我的书！”莺娘泣道。

“负心汉胡狼！张生都比你强！”知更鸟一叠声怪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