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云崖（2/2）

“若他留在天界，日后见他，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妄天走的时候，语气凌厉的说，他看到母亲泪眼朦胧，还是决绝的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怎么走过的这一千五百年，少了一根龙骨，他整日苦修去弥补，他怕自己在两千岁之前，还不能血脉觉醒，还不能破了这诅咒般的契约。

过了一千多年，如他所愿，血脉要觉醒了，那一天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丝毫的杂念，或者一个凡人都可以杀死他，所以他选择去一个无人踏足的地方，当时除了极夜之地，他再不知哪里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所幸的是，他遇到了红绡。

红绡神脉虽淡，还是拼尽全力护着他，所以现在回想起来，妄天觉得若当时没有红绡，流夜已经对自己动手了。他吞噬了红绡的一部分神力，成功的血脉觉醒了，是红绡告诉他的禁术。

而且说不定，可以用夺取他人神力的方式，延续生命。妄天看着自己身上越来越重的血气，还是笑了。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要活下去，查明这契约的来历，解了族人的束缚。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舍不得伤害澜渊，仅仅一面之缘的兄弟，那相连的骨血之情，让他压抑。

澜渊来追他，还是想追问他是不是守护者的事，妄天靠坐在一块稍微平整的黑石上，看着面前黑灰色的尸骨，这里的血气，让他感觉还挺舒适的。

很快，澜渊就追上来了，妄天偏头看看他，并没有先说话。

“那应龙本来伤不得你，你是有所顾及，才被意外卷到这里的吗？”澜渊站在他四尺处的地方，问。

“你怎知它伤不了我？池木那种修为的冥将，都差点要毁了我的元神呢。”妄天似在满不在乎的说，右手却握紧了墨麟剑。

“你真的少了一根龙骨，所以......”澜渊皱眉说，妄天是强，但是没有传说中的觉醒者强，他明明血脉天赋那么出众，正常情况下，别说池木，最强冥将他都应该是有望一战的。澜渊只是不知，妄天是先损的龙骨，还是先血脉觉醒的，若是第一种情况，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经历过别人想不到的困苦。

“你说的对，我原是所谓的守护者，怎么样？你猜对了，但是你能做什么？你现在是玄穹的刽子手，你可以选择杀了我，也可以选择像我一样，做个叛神者。”妄天说着，站起身，正对着澜渊。

“你是我兄长，我不会杀你。”澜渊轻声说，他肯定妄天到现在没对自己出手，也是这样想的。

妄天在他话落之时，突然举起墨麟剑，指着他说：“你不杀我，不代表我会感念手足之情不杀你。你手上有多少无辜的血，你比我清楚，他们都是神族遗脉，玄穹让你杀他们，为什么？因为他们堕落了？背叛了？”

面对妄天的质问，澜渊沉默了，帝君与他说的，他们都是背叛者，可是自己手刃他们的时候，那些人眼中不是怨恨，是恐惧和绝望，根本不是背叛者该有的。

“还有你旁边这位东海水君，你问问她，她有多感激天界的保护，多感谢天界屠了水族分支。”妄天说着，放下了剑，继续向前走。他本不想说出来，但是澜渊跟来了这里，还口口声声说要找大鹏，等他那时候发现，他所做的事是多么残忍，不如自己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凌汐看着澜渊，轻声说：“澜渊，你不要过于自责，许多事，我们无法左右，我不恨天界，是我水族势弱，这本是弱肉强食的天地，我也不怨谁。守护者是不能背叛天界的，你不要......”

“但是他说的是真的，我杀了许多神族，包括云染的家人......”澜渊看着自己的双手说，凌汐马上握住了，所以他不是对云染有什么心思，是他愧疚。

“你要记得，你还有我，没有了你，我再发狂了怎么办？有人伤我怎么办？”凌汐看澜渊颓废的模样，焦急又心疼。

“我剔了龙骨，就好了。”澜渊还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猛然挣开凌汐，右手中骤然出现的尘离剑，闪着白光，凌汐被他推倒在地，马上爬起来就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