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体系的对抗（1/2）

科技与魔法(广义上的，包含了魔法师、修仙者以及其他换汤不换药的存在)谁更强大，在地球古代也是一个长期争论的话题，而由于魔法侧的支持者非常善于耍赖，各种满地打滚，因此尽管科技不断进步，魔法连个屁都没有，但这种嘴炮之争却仍旧看不到尽头。然而在西门戎看来，这种争论与其说是两种力量的较量，不如说是两种思维方式的彼此倾轧。其中科技讲究的是可解析性、可证伪性、普适性与可复制性，而所谓的魔法，讲究的是不可分析性、神秘性、无规律性和独一唯我性。

“但九墟的法术并不是这样啊。”阑珊对西门戎的这种思路表示怀疑，“至少太初离火之道、太初流形之道、太初雷金之道和太初坤艮之道都可以解析和复制，它们明明很科学的说。”

“因为它们本来就是科学。”

“……嗯？”

“因为真正不可分析的、神秘的、无规律的、独一唯我的法术是不存在的，或者就算它存在，也是无法使用的，毕竟一个法咒如果没有规律可言，不同人施法的结果还完全不一样，那么怎么用，你告诉我怎么用？”

“……那么霜炎宗宗主的功法思路算什么？”

“他的功法在‘技’上很接近科学的思维，但在‘道’上可就未必了。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地球那边科学家兼职神棍的也不少。”

“……好吧。”

不管阑珊的反应有多么无语，西门戎确实指出了神机营和霜炎宗的本质区别——两者在具体的技巧上可能类似，但在核心思路上却有本质的区别，霜炎宗宗主虽然掌控了热量，却不会再深入一步去探寻其本质，而西门戎虽然目前的实力不如苍赤炎的一根小指头，但在“思维深度”和“未来展望”上，却远远高于霜炎宗宗主。

一根活了至少三千多年的老怪物（尽管以大乘期修士的标准看，苍赤炎依然是非常年轻的）和只有一百多岁的年轻人（以地球那边五百岁换一次肉身的标准看，西门戎确实不算老），就一个等离子生物和一堆星尘级无人战舰开始了较量，而这种较量本身，则是九墟仙道和地球科技的碰撞。

苍赤炎觉得自己赢定了……不，应该说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场较量的存在。对面只是金丹期的虫豸，和那两个被“炎妖”吞掉的练气期蝼蚁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有什么算得上号的神通？拿来用就是。他们有什么不值一提的伎俩？直接忽略就是。这本来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特权，有什么不服？憋着！

西门戎也觉得自己赢定了……他的这种论断来自对手的傲慢。正所谓“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如果霜炎宗想获得稳定的利益，那么直接与神机营洽谈合作就是了，如果霜炎宗想要神机营永远成为不了威胁，直接剿灭就是了。而既然霜炎宗没有和神机营洽谈合作，也没有剿灭，那么只能说霜炎宗宗主傲慢道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了，对于这种人，你是无痛打脸呢？还是隐性打脸呢？或者是神不知鬼不觉打脸呢？

当然西门戎并不在意打脸的方式，他在意的是从那个等离子生物身上收集到的观测结果。有用，非常有用，实在是太有用了！

“所谓生物，本质上是一个通过耗散体系积累负熵，避免自身陷入不可救药的高熵混沌之中的存在，就算是勾连终末混沌之道的血魔宗修士，从本质上仍是低熵体。至于它是否有血有肉，是否有实体化的躯壳，那倒是非常次要的因素。”

对等离子生物的全面研究已经进行到一个相当深入的层次，因此西门戎其实想给霜炎宗宗主颁一枚金光闪闪的大奖章的。随着数据的积累，随着剖析的进行，这个看似完美规避攻击，自身的杀伤力也不弱的怪物，对西门戎和阑珊而言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毫无保留。

“依然是通过耗散体系积累负熵的存在，并没有超越生物的范畴。嗯，它真正的能量来源其实是灵气，至于热量，对它来说其实是脂肪和尖牙利爪一般的存在。”

“脂肪和尖牙利爪……这是怎么能关联在一起的？”

“不用关联，只是参照事实，毕竟自然界中那些大量积累脂肪作为能量储备的动物，本身吃的东西未必就很油腻，至于为何是尖牙利爪？因为等离子生物不仅仅把高度凝聚的热量作为能量储备，也可以主动释放出来作为攻击的神通。真要比喻的话，可以想象一种生物把储存的脂肪液化，点燃喷出去来用作攻击。”

“我基本上明白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为何激光炮的集火对等离子生物的攻击效果乏善可陈了吧？”

“这就好比用强制喂食的方式撑死一头巨兽，只要这头巨兽消化的足够快，将消化后的食物转化为身体组织的速度足够快，那么就根本撑不死一样……应该是这个道理吧？”

“说的没错，但是你应该想的到，这种应对激光炮集火攻击的方式，仍是有漏洞的。”

“您是说功率足够大的情况下，仍可以撑死这头等离子生物？”

“理论上确实如此，但我不好预估这个功率的数量级，由于霜炎宗宗主这个家伙的存在，说不定把墨潭沼基地炸了还不足以撑死等离子生物呢。”

“那么……或许反过来说也可以？我可以通过那些星尘级无人战舰上的设备施展繁霜式，只要温度足够低，抽取热量的速度足够快，依然可能活活抽死那个等离子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