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1/2）

相比于那些看起来牛逼哄哄，实际上实力基本固定难以寸进的对手，不断进化与提升的对手从长远角度看更为难缠。这一点在地球人类轻松把各种大型猛兽打成稀有保护动物，却和那些动不动就突变的细菌病毒达成持久战的事实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而且更加要命的是，虽然九墟普通生物的进化是达尔文式的，但妖化生物的进化根可能是拉马克式的。

“达尔文式的进化是随机突变、自然选择，普适范围更广，但效率上不如‘欲求’决定方向的拉马克式进化。而由于对血肉的精确控制，九墟妖类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强化的方向，所以说这是一个让达尔文无奈泪奔，拉马克咸鱼大翻身的世界。”

“在不考虑深渊意志脱困的前提下，域外天魔确实有血洗整个九墟表面的能力，而它却只是派出一些（对整体而言）相对渺小的战斗体，和九墟人类打起了罗圈架。它很可能是通过这种罗圈架来找到自身的不足之处，从而针对性地进行强化，这也就是‘觉醒天赋神通’的真相，而如果‘虫巢大妖’做的也是类似的工作，那么我和我的舰队岂不是要沦为它精进自身功体的磨刀石？”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这边的提升速度超过‘虫巢大妖’的提升速度，那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西门戎静下心来继续观察“虫巢大妖”方向的异动，然后果然发现了什么东西。

“它们开始给自身覆盖全反射式的外壳，而且似乎并非金属导体材质，不错，这物理学的还算不错。”大妖子体的新变化让西门戎发出赞叹之声，当然了，这不是“虫巢大妖”伎俩的全部。在监视用的虚拟影像中，一些大妖子体的形态发生了大规模的改变，就仿佛某种“钻探机”一样。

“在我的故乡，由于生物体结构的限制，除了少量整个身体去滚儿的虾类之外，大部分动物是没法使用旋转的轮式结构的，而这个不但形成了旋转结构，还是前后两个，有意思，值得研究！”

前面带个大钻头的“地底战车”在地球古代文化中是个经典形象，但这个经典形象并不科学。由于角动量守恒定律，车的头部有个大钻头在转，那么车体在“光滑的圆形孔道中”就必须以较为缓慢的速度倒着转。如果不想使用盾构机那种稳健但略显缓慢的钻进模式，那么在车的后部安装一个“反转之轮子”，以便让车体保持基本不旋转的状态是非常必要的。这个在机械上相对合理的结构，现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妖子体这些生物上。当然这种类似只是表面上的，在“钻头”之上形成的并不是高速钢也不是硬质合金，而是……妖血符篆。

在西门戎、阑珊等人的注视下，完成了“潜地化改造”的大妖子体开始发动，它们的钻头接触到海底岩层，妖血符篆发动，坚硬的岩石如图半融化的酥糖一般被“切开”，很快这些看起来像是钻机的生物消失在岩层之下，随后……前进堡失去了对这些钻地型大妖子体在机械波范畴内的追踪。

“完美的减震……应该说是消弭了声音的传导机制，而密度较高的岩石对灵识的蔓延也有相当的阻碍作用。很优秀的技巧，不过依然没有什么卵用。”

一道闪光之后，又一幅以前进堡为核心的虚拟影像浮现出来，不是机械波，不是灵识，也不是光辐射，而是最“无用”的温度数据，以不同颜色标注出类似等温线的图形。

“最常见、也最容易被忽略的信号泄露。”西门戎一脸的胸有成竹，“在岩石中钻洞会产生巨量的热量，就算有制冷的妖力法术实体，也很难百分之百地抹消痕迹。消弭机械波的妖力法术实体也很难保证不产生热能，因此只要出现异常的升温区域，就可能是来犯之敌。”他的思路很快得到了实际数据的验证，只不过……信号来源多了一些。

“方才钻入海底岩层的大妖子体数量是五十七个，但我们探测到了超过一百个异常升温位点……其中有些异常升温位点的运动方向非常奇怪，它们好像是从‘海底森林’的方向过来的！”阑珊汇报完了战局，随后是评论，“果然啊，那些海百合妖和旋腕虫妖没安好心。”

“应该说，在龙伯之国及周边的地区，如果有什么不服从于妖廷势力的妖类，那才是最诡异的事情。不过这群家伙其实也怕死，我赌一把，它们的行进速度远远慢于大妖子体，而且如果出现‘危险’，它们甚至会后撤。”

西门戎很淡定地引爆了一枚地下微型聚变弹，强大的震波开始以爆炸点为圆心荡漾开来，在修正了聚变弹引发的增温之后，虚拟影像上很好地显示出“两波来犯之敌”的不同之处，大妖子体仅仅有非常短暂的“迟疑”，随后加速前进，而海百合妖、旋腕虫妖则如同惊弓之鸟，一下子退回去好远。

“它们果然怕死，我想如果大妖子体‘旗开得胜’，这群海百合妖、旋腕虫妖就会忙不迭地扑上来分一杯羹，而如果大妖子体‘铩羽而归’，海百合妖、旋腕虫妖则会在第一时间逃之夭夭。不过我很感兴趣的是，如果大妖子体是‘铩羽而不归’的话，这群足够狡诈，但并不聪明的妖类会如何反应。”

此刻，大妖子体和前进堡的地基距离已经缩减到“触手可及”的程度，那些“英勇无畏”生物钻探机把功率调到了极限，一个个颇有地球古代鬼子冲锋的“猪突”姿态，它们的冲锋并没有受到影响，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实在太顺利了。从某个阶段开始阻力骤然变小，就仿佛从坚硬的岩石钻入到泥浆里一般。

下一个瞬间，画风突变。

那所谓的“泥浆”，其实就是西门戎布下的陷阱，大量的微型傀儡结构单元处于表面上松散，实际上一触即发的状态，只要一个指令就能凝聚成强度极大的“岩石”，当然西门戎是等那些大妖子体钻的差不多才下达凝固指令的，而且这只是第一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