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壶/第6杯:不经意间喧嚣尘上的过往(2/2)
过了些时候,由于要给姥爷去翻身,秋子不得已只能掰开小溪的手,小溪皱了下眉,接着双手抱紧了自己,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保护一样,就那么蜷缩着。秋子给姥爷翻了身,看到小溪蜷缩在床边,他怕小溪突然醒来找不到自己,便就直接坐在了床下。
秋子就这样坐了一夜,直到凌晨,才朦朦胧胧的睡着。
时间很快的来到了第二天早上,小溪仍是早早地便醒来了,因为她要给姥爷擦脸,别看才短短的几天时间,但这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小溪醒来后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地上靠着床边睡着的秋子。睡着的秋子眉头紧紧地皱着,不知道是不是他梦里的小溪仍是在他的怀里痛哭。
小溪下床的瞬间惊醒了秋子。秋子回过头,两人四目相对,突然都有些想笑,因为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满是血丝。但却都只是干干地咧了下嘴,因为突然都为对方感到了心疼,后来又开始有些伤感。
两人短暂地交流完这有些复杂的眼神后,便开始忙碌起来,先给姥爷打来热水,擦了脸和手。两人又分别去洗漱。洗漱完,终于也都精神了些。不像刚起来时那样狼狈不堪。
这时,护工大姐也来了,两人便出去吃些早饭。
来到大街上,道路两旁都还是未来得及清扫的烟花和爆竹燃放后所留下的残骸。一场热闹的狂欢后似乎总要遗留下些许狼藉来证明这场狂欢是有多喧嚣。
这些残骸半掩在昨夜的大雪下,比往常多了些凄凉,看上去有些可怜,却又让人厌恶。狂欢并不是让所有人都能尽情享乐其间,也总会让一些人受着难言的刺激,勾起新伤旧怨。
秋子牵着小溪匆匆路过,来到过节也未休息的早餐铺里,依旧是点了些粥和包子,只不过哭过之后的小溪,许是能量消耗尽了,终是肯多吃些东西了。想来也是因为秋子在旁,终是让她能安心地卸下些沉重的伪装。
之后的两天,秋子和小溪就一直守在医院里,小溪姥爷的病床边。小溪的姥爷还是一直昏睡着,偶尔醒过来,却也是十分的不清醒。每次姥爷醒过来后,小溪都陪在姥爷的身边,顺着姥爷不知何时的记忆陪姥爷聊天。
每次聊完天姥爷再睡过去,小溪就偷偷地抹眼泪。秋子知道,每一次与姥爷的聊天,小溪都怕这是最后一次的对话。每一次姥爷再睡过去,小溪都怕姥爷就此再也不醒。这种恐惧纠缠着小溪,越绕越紧,勒得小溪心力交瘁。
两天在不停地忙碌中很快也便过去了,隔天小溪的小姨就要回来了,届时秋子也就不能再如此地陪着小溪了,秋子很好奇,为什么提起小姨,小溪的父亲和小溪都有种避之不及的感觉。小溪说那是上一辈子的恩怨了,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潦草地听姥姥念叨过当年小溪的小姨十分反对小溪父母在一起。所以一直对小溪的父亲都很刻薄,一见面总是不愉快。后来牵扯着对小溪也很刻薄,总是没有好脸色。所以对这个小姨总是能避则避。
当天的下午,照常是秋子在旁协助护工大姐照看着姥爷,帮姥爷擦擦身子,避免褥疮。忙活了一上午的小溪则小憩一会。就在给姥爷翻身的时候,姥爷突然醒了过来。秋子和往常一样,看见姥爷醒来,便马上叫起小溪。但这次不一样的是姥爷醒来后情绪有些激动,小溪来到姥爷身边,姥爷又把小溪当成了小溪的母亲,颤抖着拽住小溪的手。
“见止啊,都是我们的错,你不能这么惩罚自己。娃没了可以再想办法,可你要是没了,什么就都没了。你这是逼疯了自己,也逼疯了全家啊。”
姥爷越说越激动,小溪怎么都稳定不下来姥爷的情绪,监控仪上,心率和血压都开始快速升高,秋子赶紧跑出去叫了医生。医生来了后做了紧急的一些处理,用了些镇静剂,终于让姥爷稳定了下来,又睡了过去。秋子搂着小溪站在一旁,秋子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小溪在不停地发抖。
小溪太恐惧这种感觉了,真的怕姥爷就此离去。
一切稳定后,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小溪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下来。情绪平稳后,小溪突然回想起姥爷刚才所说的话,这让小溪感到很疑惑,姥爷口中的见止就是自己的母亲,姥爷说母亲的娃没了,可自己是独生子啊,也没听说之前还有过其他孩子。而且听姥爷的话语里,自己的母亲可能还有了精神方面的问题,甚至于一度要寻死。可这完全不是家里人口中母亲的样子,而且虽然母亲过世时自己还没记事,但多少有些印象,母亲是很温柔的。
但是姥爷偶尔醒来后记得的那些事,都是这个家很关键的记忆点,应该也是不会错,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小溪想来这个答案只能在自己父亲那里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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