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伴冬往事（1/2）

“你——为什么会住在那里？”初一的口气中充满了迟疑。灵修听出了其中的试探之意，平淡地说：“那里清净，我母亲不想被人打扰。好了，我今天不想回答问题，我先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转头的瞬间，白梅分明看到，那眼神里充满了失落。

回去的路上，白梅非要月诗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拉着月诗到了自己家的小店，一进门就挑了个好位置坐下，然后往厨房喊去：“阿妈，我带月诗来了哦。”白梅的母亲听到，就上前来招呼这个小客人：“月诗来了啊，阿姨这几天还新弄了些甜点，昨天你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给你尝尝，你等等啊，我给你拿去，保证你爱吃的！”

“谢谢青姨，不用了，我，我要回——”

“不用——谢啊！”白梅按住想要离开的月诗，用声音盖过了她，俯身对她说：“今天你不说清楚，就不让你走了！”

午后的水波都带有慵懒的惰意，飘飘然藏在珊瑚间、隐匿入深沉的大海，也许它也曾见证过一些大事，不过终究是不影响它轨迹的闹剧，如今也消逝在这片大海中。也总有一些能够记住一些事的生物，在茶余饭后当做休闲的故事来传述，白梅家的这间小店总是聚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传奇，因为白梅母亲的手艺是远近闻名的好，人们愿意在餐点聚于一方，点点小食，侃侃小事，耳濡目染，白梅也觉得这是个听故事的好地方，她常常带着月诗，穿梭于各个国家，各个天地的世界，只不过她去的这些地方，都只在她的脑子里。

菜上好了，白梅知道，有了吃的，月诗这个大吃货是赖着不会走的，果然月诗看着这些，说的话都是带着口水的。

月诗拿起一块什锦百花饺，玫瑰、百合等几种花卉剁碎，再加上枣泥，上锅蒸一会儿，花香浓郁，再配上清淡的笋汤，包在面粉里，带着弹性放入口中，瞬间清香、笋香、花香融为一体，月诗满足地闭上了眼睛。云眼和豆蔻也品尝着属于自己的美食。

白梅看着月诗刚刚拿给她的小画卷，上面画着一片海底古森林，树树见根，盘旋在土地之上，如千年老者的经脉，如凶狠猛兽的爪牙，阴白色的日光融化在盘虬卧龙般的枝干上，浑浊不堪，像是厉鬼的巢穴，像是暗无天日的黑洞，一片肃杀之气，赶走了四季在此常驻，仿佛只有冬季才能与它相配。

“这是哪儿？”白梅放下照片问道。

月诗刚刚咽下一个小花卷，把手上的油脂擦在手巾上，指着画卷说道：“这就是伴冬森林。”

“啊？灵修怎么会住在这附近，多恐怖啊，不怕做噩梦吗？”

“还有更恐怖的呢！”月诗悄悄探近白梅，神秘地告诉她：“伴冬森林里有鬼啊！”

“你少吓我啊，我胆子大着呢！”白梅“嗖”地一下弹开，月诗不服气地说：“是真的，我翻了我们家的书柜，上面有一本《山南记事》专门讲我们山南城的事迹，里面介绍了关于伴冬森林的一些事呢。”

“那你说说看，那里有什么鬼？”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啊，那本书上记载啊，伴冬森林在没建城之前就有了，而且森林前还是有很多居民的，人们一直生活地很好，那时，海面上有一些船经过，有的是人类，有的是要远行的鲛人。后来有一天，海面上有一艘船突然翻了，船上有许多人类，他们有的被船困住出不来，有的在翻船时被船上的杂物击中，逃脱不了，一齐落入伴冬森林。听我们祖先描述啊，那天海面上下着大雨，闪电从云层中炸开，风刮得森林长叶飘飘，可以想象有多少大浪，足够卷得海面支离破碎的呢，忽然，海上出现了一些黑影，黑影越来越大，最后大到几乎席卷半个伴冬森林，黑影中夹杂着一些呼喊，却及不上狂风暴雨的咆哮，离得近了，声音也越来越弱，但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恐怖的哭声，尖叫声和求救声，更震惊的是，黑影中居然有一道忽隐忽现的红光！我们祖先看到后，起先以为是上天惩罚的恶魔，因为那红光感觉像是有魔力似得，发出诡异的光，能够吸住那些呼喊以及发出呼喊的生物，使人不敢靠近，等到红光黑影离得近了，那些去探明缘由的鲛人才知道真的是翻了船，于是祖先们开始尽力解救被困的船员，但被困在森林里面的人类几乎全部死亡，只有船上少数的鲛人得以解救。他们被安置在祖先家中修养，几天过后，他们才恢复神智，对于死去的同伴他们显得十分心痛，他们不愿外出，似乎伴冬森林的每一片落叶都会让他们想到过去的悲剧，但事情还未结束，因为不久，怪事发生了——”

月诗调皮地拿起另一块花卷，长舒一口气，慢慢地将它放入自己的口中，细嚼慢咽，好像故意拖长了时间，“喂！不要吊我胃口啦，快说，你都说一半了。”白梅气急败坏地抓着月诗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