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释迦祭（1/2）

释迦祭。

密密麻麻的佛凌空飞渡，看来真有十亿诸佛，个个背光灿灿，晃得天空都花了，梵音阵阵盛势恢宏。

万仞岩壁，颜料涂成的巨幅岩画，原本是大红大蓝的颜色，现在后暗淡得无法分辨。这里是佛国的中心，它支撑着佛国的七重罗网。

岩壁下坐着一个菩萨，低首闭目，面带冷漠。在法殿，此尊菩萨就站在如来的左侧，法号殊贤。

万佛落座，摩肩接踵仿佛拥趸，一时间满地的背光交相辉映，仿佛岩浆流淌。多数佛闭目养神，也有互相寒暄交流禅机的。

满天曼陀罗花，莲座飞来，如来降临到岩壁下，殊贤起身站立左侧。

万佛起立，口诵阿弥陀佛，如来做了个手势，殊贤发布法令：“请关闭背光。”

硬邦邦的声音，毫无敬意。

如来率先关闭了背光，诸佛皆遵从，空中清净了许多。释迦在前，万佛降格。

岩画的中心部亮了，就像岩壁后面油光照出，画面是侧卧的佛，即将安详的睡去。

背景是尖峰和白云，空旷之感透壁而出，卧佛的眼睛似闭未闭，涅槃前最后的眼神，此刻俯视着万佛，或许就是告诉世人的最后信息。

吕延和卧佛的眼对视，定格了。

时光慢慢行，仿佛和众人无关。殊贤菩萨又闭目而坐，冷漠如石。

有的佛起身离开了，竟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恐。

这时殊贤菩萨重新开眼，看着那些离去的佛，眼中有鄙夷。

吕延只是和卧佛对视着。

又有佛走了，脸上有一滴泪。

殊贤菩萨眼中也有一滴泪。

岩画上部，第一个故事点亮了。

佛偕着弟子向向西方行走，前边有一穹顶巨冠的大树，树下有个铁匠，手中觉着一个似灵芝又似黑耳的东西，要献给佛。佛对弟子们说了话。

佛所说的是什么？

又有佛走了，似乎颇有所得，离开时环顾着还在瞻仰的诸佛，有些骄傲自得。

吕延还是和卧佛对视，忽略了这个故事。

第二个故事又点亮了。

两棵开满了黄花还挂着褐色果实的树，佛侧卧在两树之间，左足置右足上，弟子们都守候站立，唯有一个比丘端坐着，身披挂络，双手交叠于腹前。

佛在对比丘讲解着，究竟说了些什么？

从故事里传出了声音，虚弱无力的，含糊不清的，玄妙的语言。

竟没有佛离开，竖耳聆听。

吕延也被惊醒，侧耳听着。

第三个故事亮了。

十个塔，八个塔里是闪光的舍利，一个里面是瓶子，另一个里是盒子。瓶子里是什么？盒子里是什么？

有比丘、王者、武士、神怪还有孔雀围着佛塔，他们貌似讨论，又像是起了争执。

吕延又和卧佛对视。

这时他看到了一个静坐的背影，一声叹息，“万人争渡，只一人可达彼岸，怎么办？”

这个背影仿佛背着山，沉重又放不下，又恰似残年的老农，疲惫又得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