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美人入画（2/2）

“虽然不明白你说的模特是什么东西，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回答你，不是，”代替祝惜言回答的，是那位画家。

“那她们的作用是什么呢？”小哥好奇。

“笔墨，”祝惜言回道。

“以骨为笔，以血为墨，如此作出的画才足以流芳百世。”画家一脸痴迷地说道。

“啧啧，厉害，”小哥竖起了大拇指，“凤姐，小佳佳，还有你们三位，为何心甘情愿成为她们的笔墨呢？难道你们不知珍惜，自己这仅有一次的宝贵生命？”

凤姐榛首轻点，“自是晓得的啊，正是因为晓得了，才会格外珍惜的。画圣先生将我们的魂融入画中，那么我们就永不凋零了呀。你想想，女人能美多久？十年？二十年？顶天了，三十年。那么三十年后呢？头发白了，身材走形了，牙齿脱落了，垂垂老矣，拙丑不堪。如今有此机缘摆在我等面前，焉能不珍惜？”

女人都爱美吗？当然是。不仅仅是女人，男人也是爱美的，但对于青春美貌的执着，女人更甚于男人。

对于她们的选择，小哥竟不知如何相劝，生命是属于她们自己的，她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存在方式。

“虽然不知道这位先生尊名，但想来定不是画中圣手，他的描述虽好，但不见得就真的能够实现。即便侥幸成功了，你们的魂魄也将终生被囚禁在画作之中，成为他人眼中的一个景致而已。这样的存在方式，你们真的不介意吗？”小哥最后善意地提醒道。

林佳怯生生地回道:“画圣大人的神技，我们都领略过的，做不了假。”

“至于成为画中风景的一部分，成为赏画人眼中永恒的景致，那当然正是我们所追求的。女人生来便是给别人看的，不是吗？”

对于这样的回答，小哥只感觉心里堵得慌。

宫三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后背，揶揄道:“怎么？很有挫败感了么？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女人，失望至极了吧？”

“是啊，小哥连你都没能理解透彻，更别说其她女子了。现在发现，每个女人都是一本书，不是随手翻翻就能看懂的。”小哥认输，女人这种生物，压根儿就不是用来理解的。

画家朝着祝惜言望来，眼神交流了一番，确认了不必理会这二人，抓紧时间完成眼前这幅画作。

画家来到画作之前，眼神中满是痴迷，一百二十年了，终于要大功告成了。

可以说，这幅画见证了自己的成长轨迹，从画徒，到画师，到大画师，再到画之国手。而他也从当年的葱葱年少，成为今日的垂垂老朽，今日，他将凭借此画再跃一步，完成向画之圣手的晋级。

经历一百多年的打磨，他的画功已经炉火纯青，他有着一股强烈的预感，天大的机缘即将降临己身，这是每一位圣手才有的灵感，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笔来，老者左手翕张，位于其身后的林佳浑身猛地一震，血肉与骨骼迅速剥离开来。整个过程飞快无比，快到林佳连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呼出。

画家左手一握，将那具骨架握成一支毫笔的模样。骨为杆，发为毫，血为墨，明明诡异瘆人无比，却又被画家以一种充满诗意的手法展现了出来。

宫三别开了脸，平静地望着苍小哥，似在质问小哥为何不救她们？为何不阻止他们？

小哥轻轻吻了她一记，告诉她来不及了，她们已经中了一种可怕的蛊毒，完好的皮囊下，虫子已融入了每一寸血肉之中。

他们这是在把人当成桃子在养，如今桃子熟透了，正是采摘的时候。

当她们还是花朵的时候，小哥有把握救下她们。

长成眼下这般模样了，小哥也是爱莫能助。

老者的画，完成了极为重要的一笔，随着这一笔的落下，原本就生机勃勃的画卷上，多出了一条会蠕动的虫子。

这虫子，正是林佳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