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分崩离析梁家堡 噩耗连连摧老父(1/2)
“三爷,八奶奶大闹宗祠,我爷让我来请你去祠堂议事。”一小男孩来说。
梁老塆中间门楼有六层房,最后一层九间正屋,是梁家铭爷奶生前所住。二位老人死后,那个院落就作为宗祠。户族间有什么大事,梁家的男人们就到那里商量处理。
这次一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梁家铭没少被叫到那里去接受族人的指责。他心有亏欠,每次进了宗祠都是不停地赔不是,任由他们发落。
梁家铭老远就听到哭声,他心情沉重,随那小孩走进宗祠,只见老八无头尸横躺在大堂正中。八弟妹披头散发,淘嚎大哭。周围几个老头默然无语。
就连三叔老人家也来了,他坐在大堂正中。这是九十多岁的老人,也是臣字辈唯一健在的。他今天亲自出马,可见事态严重到什么地步。
“王大姐,莫哭了,起来,家铭来了,有话咱们好好说。”这里的习俗,长辈叫侄儿媳妇不呼其名,只叫姓和大姐。
那女人起来一把揪住梁家铭,哭道:“梁家铭,你还我的家邦来。”
家铭一辈兄弟十人。老太爷读书中了进士,出仕为官,给十个孙子起名为承业铭世昌,文章邦国光。起名字很有讲究,大户人家的孩子多,事先又不知生几个,多人字相连有意义,还需随时能添人加字。八阎王排行老八,叫梁家邦。
梁家铭“扑通”一声跪在梁家邦半截尸体前痛哭道:“老八,你死得好惨啊!你是替我死的呀。老天爷,你要是有眼,就一道雷劈死我,还我八弟活啊!”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梁家铭扶起来,只听到梁王氏仍在大闹:“家邦哟!就你傻,为了梁老塆,你都快五十的人,还整天骑着马巡山、巡田、巡庄稼,梁老塆不管大事小事,刀山是你上,火海由你钻,天大灾难,你一人扛,你为梁老塆出尽了力,流干了汗,到后来连命都搭进去了。你逞个么能啊!死了连个全尸都没落下。你一生为梁老塆拼命,从不敛财持家,到如今看人家都家缠万贯,你有什么呢?如今到好,你这死鬼走了,留下我这孤儿寡母喝西北风啊?我的命好苦哇!”
众老人刚扶起梁家铭,见梁王氏哭天喊地,又都来扶她。梁王氏见有人来扶,闹得更凶了:“你们不要管我,让我陪着家邦去吧!反正他走了,我也活不下去。我死后,你们看着办吧!扔到山沟里喂狼喂狗好了,省得你们操心。”她是个女人,这一闹大伯子们不好动手,两个小叔子又扶不动她。
老“天牌”发话了:“王大姐,这是么话!户族里绝不会撒手不管,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我们都在这里为你做主呢!你老是哭这还咋商量?”
永富的儿子跑来喊梁家铭:“爷,不好了,我奶非要去庙里还愿,从廊檐台阶上一头栽下,头磕破了,流了好多血。”
“三叔,你们咋处理,我都认了,我先回去看一下。”梁家铭起身要走。
“就你家的人命贵?我家邦的命就那么贱?不值钱是不?你要是敢走,我背着家邦去你家,我一头撞死在你的堂屋里。”梁王氏不放梁家铭。梁家铭走不脱,只好留在那里,他的心里惦记着老伴。族里的人说啥他都同意。好不容易让梁王氏满意了。他回到家,老伴已咽气了。
安葬完老伴,梁家铭一门一贫如洗了,梁王氏非要给家邦铸个金身,家铭实在拿不出,后来改为银身,折价两万大洋。家铭给了现大洋一万,田五十石,价值一万。一座山也卖掉,用作安葬费。梁老塆名下的房屋也归了户族。
族人认为这些事都因梁先生而起,他这一门人不宜再住在梁老塆。梁家铭只好领着梁永富、永贵两个小家搬到周党街永富的店铺里。这时已到腊月,红军撤走了,没过几天,国民党又打来了。
国民党军要搜捕梁家铭一家。梁老塆以梁先生一家被赶出梁老塆为由加以拒绝。国民党调兵攻打了三天,未克,撤退了。梁家铭在周党也住不下去。永富、永贵都投奔妻子娘家去了。梁家铭不愿寄人篱下,过年的这天他一个人去省城找孙子去。
梁家铭找到梁先生原来的住处,那处房子早已转手。他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儿媳在省城二中当老师。
他问清路后,独自去寻,转过一个街口,只见前面学校大门外围观了许多人。突然传来几声鸣笛声,一辆汽车从学校里飞快跑出,车上一女人被五花大绑地捆着,那模样,倒和自己正在找的儿媳很相似。
梁家铭心一紧,追上前跑了几步,就听到围观的人说:“这江老师看似文质彬彬的,谁能想到她会是土匪头子的老婆呢?”
“你不知道,她丈夫可不是土匪,原来还是个大学教授。只是后来当了共产党,年前他带着共产党,组织燕山县起义,杀了县党部主任,还赶跑了县长。”
“燕山起义不是她丈夫领导的,我知道,是一个姓周的和姓李的领导的。”
“她丈夫姓梁,我听说姓周和姓李的还得听她丈夫的。”
“要不是她丈夫领导的,那些人咋会抓她?”
“听说江老师的儿子正好不在家,现在警察还在找他呢?”
梁家铭听到这里,心里一慌,便追上前去问:“请问先生,你晓得江老师的儿子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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