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骷髅与大剑（1/2）

绿洲之中，金光弥漫，黄沙满地，一人一尸初相遇。

少女败下阵来。真言对于她来说，毕竟负担过大。

禅杖上的金光不再弥漫，绿洲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蝉声鸟语，仿佛安静的夏日午后。

少女精神委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天铁尸朝她走来，心里虽急，却连小手指都无法抬起。真言给她带来力量的同时，后遗症也是极为致命的。

飞天铁尸已来到她的面前，绿色的眼睛近在咫尺。生死之际，无力反抗的少女反而不再颤抖，脑袋里满是佛门典故。

佛祖割肉喂鹰，以身饲虎，此间有大慈悲。自己虽是被迫舍身喂虎，即将被吃入肚中，但想来无论过程如何，结果一样便可以。少女觉得这应该也算是小慈悲，至少自己在精神层次上已经完胜这具飞天铁尸。但一想到被啃得支离破碎的样子，少女不由得再次颤抖了起来，她毕竟还未成佛，在肉体层次上，她近乎完败。

“你，你要吃了我，喝我的鲜血吗？你，你能不能别咬我的脖子？你咬我的手好啦。”

一想到脖子上破了个大洞，丑也丑死了，连忙想要抬手，只是酸软无力之下，手臂并不服从她的命令。她却未想到如果被尸体吃入肚中，沦为一堆粪土，脖子上有个大洞与手臂上有个大洞又有什么区别？

飞天铁尸光着脑袋，只是一味的看着她，飞天铁尸动了动嘴巴，喉咙间发出干涩的声音，吓得少女连忙闭上眼睛，不敢看自己被吃掉的一幕。

那股干涩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少女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瞧了尸体一眼，发现尸体的眼睛里满是迷茫，胸口一起一伏，随着胸口的起伏，原本干涩的声音逐渐圆润起来。

“你，你是谁？”

飞天铁尸还未适应声带的变化，发出沙哑的声音，结巴着望着少女，只是脸上没有了进食罗刹少男时的狰狞，仿佛一名不谙世事的幼童。

“你会说话？”

少女的心顿时放松了一大半，虽然听过飞天铁尸的传说，但少女还是第一次见，只是一想到罗刹少男被吃掉时的惨状，少女的心里顿时又七上八下。

可飞天铁尸并没有辣手摧的意思。点了点头，好奇的看着她，罗刹少男的记忆虽然远去，但某些记忆碎片却依旧留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此时的他并非是之前的他，也非是罗刹少男，而是一个全新的生命。

对于飞天铁尸脸上懵懂好奇的神情，少女再熟悉不过。她曾养过一只小猫，那只小猫便是这种神情，对周围的事物充满了兴趣，时而用爪子抓抓蒲团，时而追逐着自己的尾巴，还会扑到她怀中撒娇。对付小动物，少女觉得自己很有心得，一颗吊起的心顿时又放了下来。

可惜的是飞天铁尸显然不会撒娇，也不像小猫那么可爱。

但是只要会说话，少女就有办法对付他。言语是光明宗的一项利器。

“你好，飞天铁尸先生，我叫殷桃。”

见尸体并没有吃她的打算，少女的胆子大了起来。

“飞天铁尸是指我吗？原来我的名字叫做飞天铁尸。”

飞天铁尸跟个小孩子一样喃喃自语道，罗刹少男留下的记忆碎片十分有限，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有何不对。

“当然不是，你其实叫，叫......”

少女殷桃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情急之下看见了绿洲之中的一颗果树，灵感突发：“对了，你的名字叫做李子树。”

少女殷桃虽然对飞天铁尸刚刚吃掉罗刹少男之事心有余悸，只是她天生有股古怪性格，只怕不会说话只靠本能行动的鬼怪，倒不怕会说话的生物，要不也不会缠着罗刹少男一路。见尸体举动宛若常人，殷桃大着胆子拿起一枝树枝，在黄沙地里划出李子树三个字。

“李子树，李子树......”

飞天铁尸喃喃自语的看着那三个字，虽然并不认得，但隐隐觉得自己并不是叫这个名字，但叫什么却一时想不起来。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就先叫这个名字吧。

飞天铁尸李子树不再看殷桃，而是望向地上的那堆散架的骷髅。

开启灵智之后，李子树的心脏也开始跳动，生命的气息开始复苏。虽然此刻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属于罗刹少男，但一两个月后，这些血液便会被自己脊椎造出的新生血液代替。此时的他已并非远古时期的他，也不是罗刹少男，是一棵全新的李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