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生如戏（2/2）

“好，好，马吉翔，原来这些你都记得，”朱由榔指着马吉翔，脸色更加愤怒，又更加悲伤，又踢了他一脚，大喝道：

“朕如此信任你，你是怎么回报朕的？”

马吉翔脸色痛苦，似乎在犹豫什么。

朱由榔大喝道：“你不敢说，是不是。好，今日朕就在这里，将你的劣迹都说出来，到时候，看看这文武大臣还有谁为你求情。”

马吉翔继续打着自己耳光，脸上留下道道血印。

朱由榔视若惘闻，指着马吉翔继续骂道：“你平日里巴结孙可望也就罢了，可你竟然为了谄媚巴结孙可望，要让朕废了皇后，你说，你想让朕成为负心之人吗？”

马吉翔却停了下来，一改先前谄媚懊悔之态，郑重说道：“皇后娘娘贤惠，陛下爱他，天下皆知。但微臣昔日只想着为陛下拉拢秦王，并无私心。”

朱由榔又踢了他一脚，怒道：“你，你居然还狡辩。”

马吉翔泣声道：“陛下学识渊博，当听过光武帝迎娶郭皇后的故事。”

朱慈煊心中忍不住为马吉翔叫好：“这个马吉翔口才好厉害，怪不得能权倾朝野。”

原来，汉光武帝刘秀虽然深爱妻子阴丽华，但为平定河北之需要，与河北真定府联姻，迎娶了真定王刘扬之外甥女郭圣通。登基称帝之后，册封郭圣通为皇后。

马吉翔虽然没有多说，但马吉翔的言外之意却是知道的，

你朱由榔与皇后感情深厚，但肯定不如光武与阴丽华。圣贤如光武帝都愿意为了自己的江山基业舍弃儿女私情，为什么你朱由榔不可以呢？我马吉翔为了陛下你，甘愿做了这坏人，我是忠臣呀，陛下。

朱由榔果然语塞，过了一会儿，又重重踢了马吉翔一脚，怒道：

“马吉翔，你和庞天寿那老东西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逼着朕传位给秦王也就罢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害死吴太傅他们呢？可怜吴太傅忠心耿耿，就这么去了，就这么去了。”

朱由榔口中的吴太傅便是前大明内阁大学士贞毓，也就是朱慈煊口中经常提到的吴太傅。

昔日，朱由榔被困安龙，马吉翔和庞天寿密谋逼着他退位给孙可望，吴贞毓等人奉永历帝密诏，召李定国勤王。可惜，在李定国到来之前此事泄露，吴贞毓等十八人为马吉翔所擒，不久以伪造圣旨罪名被杀。

吴贞毓就刑前，神色不变，面对苍天道：“吾尽忠保国，今逼于奸逆，以死报国，臣之职也！”并赋绝命诗一首：“九世承恩愧未酬，忧时惆怅定良谋；躬逢多难维依汉，梦绕高堂亦报刘；忠孝两穷嗟百折，匡扶有愿赖同俦；击奸未遂身先死，一片丹心不肯休。”赋诗毕，慨然就义，年仅三十八岁。

马吉翔挣扎着爬了起来，不停朝朱由榔叩首，道：“罪臣知道大错已经铸成，无论罪臣如何解释，也难以洗脱罪臣犯下的滔天大罪。

罪臣自吴太傅冤死，便有了以死谢罪的念想。

只是不忍舍弃陛下而去。如今天可怜见，庇佑大明，晋王蜀王忠义，陛下终于安然无恙。罪臣今日来见陛下，只想将实情告知陛下，便再无牵挂。”

朱由榔猛地抓住马吉翔，着急问道：“你有何实情，快快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