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仙山（2/2）

“不自量力，自取灭亡。”

空中先出现了一道嘤嘤之声，听起来弱不禁风，但三人都清楚，这应该是法力最高的仙子。

随后，在空中显现了一个人，如墨般的长发垂在腰间，雾鬓云鬟，长眉入鬓，白衣红裙。一出现，就有暗香浮动，见了她，才道真正的仙子是这般风雅清姿。

谁都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她。清雎殿前，安静得连鸟兽都隐去了踪迹。

“环妹妹不听话，你我劝着些就是，为什么要杀她？”小蝉抱着死去的小环，泪眼盈盈。

“她要破天，连累我们长白山所有的仙。死了她一个，算是好的了。”施仙子一出手，就将小环费力结出的手印给弄没了。

天空重现清明，小竹觉得压在胸口的气终于能吐出来了，能自由自在地呼吸，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啊。再看一眼身旁的老鬼，满脸涨得通红，险些一口气没缓过来就去下了地府。倒是赤岭，像是没事似的，用目光打量着施仙子。

嘿，胆子可真大！

施仙子缓缓而落，站在赤岭的面前。她，也是在观察他。

“秀青山石赤岭，你要解九凤困？”施仙子美目流转，面色清冷。

“我们，”赤岭指了指老鬼，“都要解。”

“白岭没同你们说？去那，找到山穴里的金身赤尾鲤鱼，额上有红星一点，将它放回二道河，九凤困自可无药而解。”施仙子说完，赐给她们一个鱼篓，轻甩披帛，带着小蝉和小环就走了。

“多谢仙子。”赤岭背起鱼篓，朝着远去的身影一拜。

老鬼伸长了脖子见她们确实走远了，向前迈一步来到赤岭的身侧：“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以她的能力，没有必要骗我们。”赤岭凝视着施仙子所指的山，在众多的高山里显得并不是很起眼。

这里是神仙的地界，他们三人，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的确是没有理由来诓骗他们，老鬼内心赞同着赤岭的话。

“石头，为何方才我和老鬼动不了，你却能行动自如？”小竹很早就想问了，因着一直有外人在场，才没开口。

“我不清楚。”赤岭摇摇头，见老鬼正看向他，随口说了句，“这个未解之谜，就留给知识渊博的老鬼去解决吧。”

“你说，仙界是不是没有夜晚，我琢磨着，这会该天黑了。”小竹望着天际五彩流光的景象，一点儿也没有要降下夜幕的征兆。

“啊呀。”老鬼猛一拍头，“我们得抓紧了，这仙界时间缓慢，人间可过得飞快，要是等人间的除夕一至，石头与我不就得埋骨仙山了。”这的确是个好地方，更不用防着人来倒斗，可是，他不想那么早死啊。

“唉，你走那么急做什么？”小竹叫住老鬼。

“赶紧的，一日不除，吾心难安。”老鬼催促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小竹招了招手，从天空飞下来几只仙鹤，降落到了他们的身边。

“看不出，小竹，你竟还有这一手。”老鬼夸赞道，有仙鹤带他们飞过去，比他们自己过去省了不知几多时间。

“我不过是狐假虎威，施仙子指点我们去那里，凭我们，走断了腿，也不知何时才能到。不若借用好客的仙鹤，捎我们一程。”小竹说完，朝着仙鹤敛襟行礼，而后大咧咧地坐了上去。

忽的，腾空而起，小竹吓了一跳，连忙双手环抱住仙鹤纤细的长脖子，随着它的起伏，一点一点地将这长白山仙宫看个清楚。

仙宫广阔浩渺，他们所在的清雎殿应该是属于偏殿，分布着几座小殿宇，往仙鹤所飞的方向看去，那里远远的，有一座主殿，金碧辉煌的，原来做了神仙，也还是逃不开世俗的追求啊。

仙鹤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山腰处的平地上。小竹爱惜地摸了摸它的头，他昂首叫了两声，就飞走了。随后，赤岭和老鬼也赶到了。

仙山果然是仙山，哪怕瞧着不起眼，一靠近山道，就发觉此处灵气冲天，多呼吸几口，便觉得神台清明，五脏俱是轻盈。要是这地界出现在人间，不知道有多少风水师争抢着来夺呢。

“你瞧，这是什么？”老鬼眼睛贼尖，一落地，就从长满青藤的山头，看出里头竖着一块碑。

赤岭用剑斩断藤条，石碑上的字也渐渐清楚：亡妻姚依兰之墓。

“我的天爷，这，这，姚丫头上辈子成仙了？”老鬼乍一看到这个名字，就连忙把视线挪向赤岭，在长白山仙山，居然有一座姚依兰的墓穴，都说不巧不成书，可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同名同姓罢了，不会是她。”小竹不信巧合，此处有这座墓，反而让她更加警惕。

“你说的对。”赤岭把手指放在姚依兰的三个字上，很慢很慢地说出了他心里十分清楚但却不愿面对的事，“她死了。而这，是我师傅的字迹。”

“这样说来，你师傅也来过此处。”还结交了一个仙子，这是什么样的运气啊。老鬼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姚明邦，风烛残年时，还有一双洞彻一切的深邃的眼，心底里佩服又羡慕。

“快找山穴里的鲤鱼吧，保住了命才能缅怀故人。”小竹提步要走，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后面的人跟上来，扭过头一瞧，那两个人正在挖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