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孔府(1/2)
一路北上,原本走水路到京师,再改陆路到盛京。
行至一半,说是前方的码头停运,三人不得已改道走了项城,计划由项城直接到盛京,估计会比原先多费四日。
到了项城,小竹要回家见师傅,老鬼和赤岭都不想去,于是约好未时二刻在城门口等。
日头渐渐往西,老鬼跺了跺脚:“出事了吧,小竹从来都很守时的。”
“去瞧瞧。”赤岭把三匹马系着附近的酒家,付了五文钱托他们照看。
孔国公府位于项城最繁华的北辰大街上,老鬼和赤岭快步走到,见国公府门上挂起了红灯笼。
难不成今日家中有喜?所以小竹才没能和他们一起走,那怎么都没派个家仆到城门口来和他们说一声。
“老鬼,你不是认识小竹的师傅吗?走,我们进去问问。”赤岭建议道。
“我与她相识,是在河西。后来也多为鱼书相寄,若不是小竹说起,我根本不知晓她国公之女的身份。”老鬼搓了搓手,又着急小竹的下落,嘱咐赤岭道,“过会我会装成去贺喜的人,你见机行事。”
老鬼和赤岭走到孔国公府的门前,就被拦了下来。
“我是你们家主的朋友,今日特来道喜的。”老鬼挺直了腰板,递了一把大刀给门房,“孔萧看见这个,就知道是谁了。”
门房把刀还给了老鬼,略带抱歉地说:“官人,对不住,今日我家喜宴是内亲。家主吩咐了,谁来贺喜都请回吧,若实在想喝杯喜酒的,请移步那儿的喜凤楼,报我孔家名号能得一餐便饭,招待不周了。”
老鬼顺着门房的手指往东边看了看,是有一座酒楼。待他转过头,门,已经关牢了。门前两个带刀的守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老鬼挠了挠头,提步去了喜凤楼,哼,不吃白不吃!
走着走着,他就被赤岭拉住了:“怎么啦?”
“你不觉得奇怪?”堂堂一个国公府,办喜事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大宴宾客,只有两个红灯笼,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奇怪又如何。”老鬼知道赤岭的心思,“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孔萧她不是一般人,我们贸贸然闯进去,没好果子吃。”
“我不放心,再说,等天黑下来,他们的守备肯定更严。”赤岭不同意老鬼的说法,小竹是怎么样的身手,他和老鬼心知肚明,如今没能从国公府出来,事情一定非常棘手。
老鬼脚步一停,觉得赤岭说得也有道理,相处多时,他早已把爱和他拌嘴的小竹看成了至亲。苦等着的确煎熬,他看向赤岭:“那你跟我来。”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翻墙进了国公府,纵身进了一片茂密的竹林,走了半道,发现有两个家仆正在洒扫,腰上都系着一条红带。赤岭见老鬼瞥了他一眼,心领神会地把其中一人打晕在地,并捂住了另一个人的嘴。
“我问你话,你知道的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听明白了吗?”趁老鬼把昏倒的一人拖到人迹罕至的大石块时,赤岭逼问道。
怀中的人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惜命。
“你家竹姑娘住在哪里,指给我看。”
几乎是话落的一瞬间,一根粗壮的手指指向远处一座檐脚上翘的绣楼。绣楼也布置了红绸带,在日落时比夕阳的血色还要红上三分。
“今日是竹姑娘成亲吗?”
被赤岭束缚的家仆点点头,他看不到身后人的模样,也不知道同伴被带到哪里去了。
“她是不是被关起来了?”
家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放手,你和我说话。要是敢喊,下场你刚才看见了。明白吗?”赤岭见这个家仆还算识时务,决定和他对话了解下详情。
在家仆点头后,赤岭放开了手。不过他却低估了这人,在挣脱自己后,他使劲地逃离,边跑还想大声地呼救。
只可惜,老鬼候在一旁,等他的“救”字还没出口,人就倒地了。
“哎,不识抬举。”老鬼拍了拍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快些,这衣服臭的很。”
赤岭抿了抿嘴,轻笑了一下,利索地把倒地的人外袍剥下,穿好后再把人手脚绑起来,口中塞了白布,丢在了老鬼找的地方。
“走,去绣楼。”赤岭和老鬼躲过了一群府中巡逻之人,他俩结对穿梭在数不尽的游廊小道之中。国公府真的太大了,走得他俩的腿不禁有些发酸。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停了下来,外宅的家仆是不能进内宅的。他俩躲在一丛高大的树木之中。这道门后应该就是小竹绣楼的必经之路,往来不绝的女使端着盘子进进出出,丝竹管乐之声从里面丝丝缕缕地传出来,才让人觉得这家真的是在办喜宴。
如果不是躲在树丛里,就凭着这美妙的乐声,老鬼也许还想高歌一曲。不过此时,他们俩正被蚊子咬的满脸都是包,痒得难受不已。绣楼近处是一面大湖,树丛又是潮湿阴暗之地,呆在此处,不就是与蚊子抢居所?“嗡嗡”之声萦绕在老鬼的耳畔,他等一波女使走完,拉过赤岭翻上墙头,趴在了宽阔的横梁上。
我的老君,终于能逃离那个鬼地方了,改日定要和小竹好好说一说,家中的蚊蝇要好好除一除。老鬼挠了挠脸上的包,一块接着一块,只有天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
“姐姐,你说竹姑娘为什么不肯嫁给九公子。我瞧着赵九公子一表人才,又对姑娘体贴入微呢。”廊下走过两个女使,捧着喜盘,小声地私语着。
“我怎么知道她的心思,她原也不是正经的孔家姑娘,估计是心底清楚,配不上赵家公子。”
“哇,姐姐,你居然敢这么说。”一个女使张望了四周一圈,生怕被人听了去。
“怕什么,我可是二房的。她大房的老太婆能管不到我的。”说话的女使明显提高了音色,语气里尽是得意之色。
“二房如今春风得意,姐姐切莫忘了妹妹啊。”
两人越走越远,老鬼听不清楚她们说的话了。看来这国公府,也不是个太平的地方。他伸出头望了望,没有人。正想叫赤岭去找小竹,只见他早就翻身下地,不断地隐藏着自己,往绣楼方向而去了。
老鬼提着一口气,紧紧地跟着赤岭,不曾落下。面前的景致在他眼中快速地滑过,直到一座精美的绣楼停驻了。绣楼的门是锁死的,老鬼和赤岭只好选择破窗而入。结果试了小半天,发现连窗户都是被订的死死的。
那怎么办?赤岭不死心,翻身上楼,摸索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窗户没有订死,而是用梢子拴起来了,还好,花些功夫就能开的。
此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老鬼心里着急又不能不担心赤岭,绣楼二层没有可以依仗之物,在上面呆着太过费力。倘若是掉下来了,就打草惊蛇,更加就救不出小竹了。
“上来。”赤岭一招手,向他小声地说道。
开了!老鬼心中一喜,伸出手爬了上去,把窗关上的那一刻,正好瞧见女使们进院子。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真是太惊险了。
绣楼二层灯火通明,老鬼一转身,就呆住了。老君啊,这满室的春光,看得他老脸一红。他连忙把赤岭的双眼蒙住,哦,不对,收回了一只手把自己的眼也蒙住。
赤岭拍开他的手:“早就看光了。你说,这怎么办?”本想着小竹被人囚禁了要把她救出去。现在人家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和老鬼两个男子还闯入了洞房。要是被人发现了,小竹的名节被毁不说,恐怕命都保不住了。
“救人,看不出来他们都被下药了嘛。”老鬼自诩经验丰富,躺在床上的这两人满面绯红,身上皆是红星点点。嗯,看起来是赵九屈居在小竹之下啊。老鬼不曾想今日还能见到一个活春宫,连忙取了地上的衣服给小竹盖好,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赤岭听楼下有声响,环顾了一圈,只好把赵九拖下床,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小竹被掐了人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眼波中的魅色还未散去,呆呆地盯着站在眼前的赤岭。精明如她,几乎是在醒来的一瞬间就清楚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意识清醒的很,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她平静地走到箱笼里,拿出素净的衣裳穿起来,像是没有看到身上的痕迹似的。
下床时,她的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老鬼急忙伸出去手去扶。
小竹挥了挥手,表示不需要。她重新站了起来,墨色的眼中亮得吓人。穿好衣服的她不急不缓地走到楼梯旁,取了掉落在地的降魔杵,转过身看向赤岭和老鬼:“你们……”
话没说完,就听外面钟鸣阵阵,紧紧地敲了十八下后,又慢慢地敲了起来,赤岭数了九下后,就听外头的家仆叫出了声:家主丧,齐府哀。一声一声,在慢钟敲了十八下后,才停住。
“师傅!”小竹在听到第一声叫喊后就急奔下楼。
老鬼和赤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不可置信。见小竹走得都快没影了,他们急忙跟上。还没下到一楼,就见小竹正将降魔杵握在手心:“挡我路者,死!”
女使们吓得直哆嗦,却一个也不肯离开大门口。死在小竹手上是痛快地死,落在孔家三爷手下,就不敢想了。
“我们来,你快去找孔萧。”老鬼和赤岭下楼,空手将这些女使打昏在地。
小竹踢开了门,直奔师傅所住的归澜苑。路上敢拦她的,见一个,打一个,这孔国公府能让她放在眼里的,只有师傅。
撂倒了四五个家仆,小竹才赶到。归澜苑的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孔家还未分家,六房家眷探着脑袋在紧闭的门前。
“让开!”小竹气势一凛,走向他们。
“哟,小竹,你都是赵家的人了,就少操些孔家的心吧。”四房的婶娘斜着眼瞧小竹,哼,不就是个被孔萧捡回来的丫头,都不是他们正宗的孔家子弟,还妄自尊大地想管孔家的事。
“竹姐姐,你别急,等二叔出来,我们就进去看家主。”六房排行第十的年哥儿劝着。
“滚!”小竹拿着降魔杵上前,这群妖魔鬼怪,吸了师傅多少心血,孔家若不是有师傅苦苦支撑,哪还有她们的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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