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进城（1/2）

十二月，新年日五天前，拜占庭都城，吉利亚尔，西城门。

纳尔撒斯到达吉利亚尔西城门的时候刚好入夜。为了不引起骚动，他特意更换了便装，只穿了一套简单的素色武士长袍。南方和煦的晚风从远方吹来，掠过他那因为长途跋涉而略显潮红的脸颊，带来了一丝清爽的凉意。

此刻，他并没有着急进城，而是带着四个亲卫安静地站在一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护城河的河水哗啦啦地流淌着，即使隔着很远也能听到那股激荡的水声。

护城河上只有一座狭窄的拱桥，最多可以容许四匹马并排而过。入夜的吉利亚尔，进城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尤其是在这新年即将到来的时候。行脚商，大陆商会，戏剧团，冒险小队，佣兵组织，还有来自各地为了一睹新年庆典的有钱老爷们，几乎堵满了一大半拱桥，甚至还在后面排起了长队。

临近新年这些天，帝都的治安所已经往城门派遣了好几拨卫队了，可是他们依然忙不过来。因为进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他们除了要维护秩序，还要一个一个登记他们的信息！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老爷们，进城之后更是闹了不少事情。据说帝都治安所这些日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他们的老大甚至跑去城防军军部借人！理由是他们城防军天天穿着光鲜亮丽的铠甲站在城头无所事事，而治安所的巡逻队为了解决那些打架斗殴的事情已经跑断了腿！结果可想而知，他并没有借到人手。毕竟，谁愿意去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西城区的城门外异常喧闹，当然，倒不是吵架那般的喧闹，纯粹只是各路人马对上眼的闲谈。这个时候进城的一般都是那些外来的老爷们，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高贵马车，累了大不了进去躺着休息一会儿，反正这么长远的路途都过去了，怎么会在意进城的这么一点点时间呢？吉利亚尔的平民可不会在这几天出城的，他们都知道帝都在新年日的前后几天肯定会爆满，这个时候出去，如果稍微晚一点，可能都回不了家。

西城门开了两扇，但是排起长队的却只有左边那一扇。尽管右边那一扇门空空荡荡的，偶尔只能看见几个人进出，但是那些排着队的人却没有一个胆敢去闯的。能从右边那一扇门进去的不是地方郡守就是地方爵爷们，这一点眼力见儿他们还是有的，不然白混这么多年了。

此刻纳尔撒斯和他的亲卫们沉默地站在队伍的一旁，像是五尊活生生的雕塑。他们骑着马，人不动，马也异常乖巧地不闹腾。周围的人好奇地看着他们，不明白这几个家伙究竟想干什么。有些人想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可是刚刚靠近就被旁边那几个人高马大的亲卫给逼开了。

有眼力特别好的人觉察出了他们的马匹——那可都是产自帝国西北的良驹啊！那高大的体型，肌肉分明的前后马腿，以及那亮丽的鬃毛！尤其是中间那人胯下的白马，简直就像是一只传说中的独角兽一般漂亮！而且中间那个人的气场很强！身形高大，肩膀宽阔，一张冷漠的脸上刻满了北方所特有的风霜痕迹！虽然隔着老远，他们依然能暗地里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抑。于是，他们彼此交头接耳，都在小声地猜测着这人的身份。

纳尔撒斯再次看到这面巍峨的城墙时，心情异常复杂。十年了！将近快十年，他终于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他望着那些凹凸连绵的城垛，以及城垛后站着的一个个身着银铁铠甲的城防兵。他就那么安静地望着，目光涣散，那些久远但依然鲜活的记忆像是潮水一般向他疯狂的涌来！

没过多久，城门口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马蹄声，一个身着鲜艳铠甲的中年男子领着一队城防军从右边那扇城门跑了出来。

“诶，那不是城防军的都统加斯克尔吗？”一个像是商会老板模样的人认出了那个男子，便惊呼着对身边另一个人说道。

“城防军都统啊？”那人一惊，迅速伸长了脖子拼命地望向那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似乎这个所谓的都统是他平生见过的最大的一个人物了一般。而周围的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赶紧把目光扔出去，彼此之间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只见加斯克尔一路奔跑着，在众人的目送下径直朝着纳尔撒斯而去！一直到了纳尔撒斯的面前，加斯克尔立即勒住马头，毫不犹豫地翻身下马，直接单膝跪了下去！后面的城防军直接被吓到了，愣住彼此对视几秒，赶紧也跟着自己的老大跪在了地上！

“将军！您一路辛苦了。我是城防近卫军统领加斯科尔，未曾提前准备，迎接来迟，还望将军恕罪！”

众人一惊，喧闹的声音顿时小了很多。这个冷漠的家伙到底是谁，居然能让一个帝都城防军统领见面直接跪下？等等！将军？

“这个男人难道是某个地方的守卫将军？”那个商人低声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