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那得看对谁了（1/2）

她偶尔还会让人在司空彦边上再摆张桌子，戴了斗笠也替人看看诊，她闲了下来，秦云崖却好像忙得很，常常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阿姐，这是你要的夏枯草。”方平松穿着一件白色长衫，白皙清瘦的脸带着丝丝笑意，将夏枯草放到桌上后，立在独孤暮染身后瞧她制药。

独孤暮染没有抬头，轻点了下头继续捣鼓自己手边的事，良久后，才发现方平松还在后头站着，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坐下吧。”

“哎，好！”方平松应了一声，落了坐。

他坐下了，独孤暮染也不怎么理他，自顾自做着手边的事。倒是方平松看得认真，看了一会儿，低声问：“阿姐制的药好奇特，我没见过呢。”

“这药算是一味解药，较为少见。”独孤暮染应了一句，回头冲他一笑：“之前让你送的药便是制这种解药。”

“那个人还没好起来吗？否则为什么还要制别的药呢？”方平松见过那个人，很瘦，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不过这样看起来，好不好不知道，至少是没死。

独孤暮染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还未全好，他毒入肺腑也急不得，只得几日调整一次药方。”

说着，独孤暮染将另两三味药也放入药盅里捣碎。

“阿姐如此辛苦，我来帮你捣药吧？其他的我不懂，这我是懂的。”方平松卷起袖子，接过独孤暮染手中的药杵，垂着脑袋一下一下的，十分认真。

一段简短的对话过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继续忙着手边的事，等几味药都准备好了，独孤暮染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方平松：“你到朝暮堂也有半年之久了吧？”

“是啊阿姐，若不是阿姐，我如今指不定还在哪儿流浪呢。”方平松停下手边的事，冲着独孤暮染嘿嘿笑了两声，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亮亮的，带着熠熠光辉。

他是一个青春正好的少年呐。

独孤暮染盯着他看了片刻，伸手将落到腮边的发丝勾到耳后，抿了下唇：“听周叔说，你聪慧得很，教你什么学得也快，如今也算得上半个老师傅了。”

“那是周叔疼我，夸大了说呢。”方平松有些不好意思，倒忘了平日独孤暮染来时，他也会炫耀讨好地与她说自己学了什么东西。

独孤暮染垂下眸子，正巧看到方平松拿着药杵的手，那双手看着与他的脸极为不符，他的脸青春正年少，稚气中带着几分俊俏，而那双手却粗糙得不得了，手侧与掌心中都是老茧，是双摸爬打滚讨生活的手。

“既然学得不错，那……近些日子就跟在我身边，同我一起去别苑为那位公子瞧病吧。”独孤暮染收回视线，将磨好的药粉放在药称上，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巧巧地将称提了起来，偏着头看称。

既然他这样聪慧，那她便留在身边。

“阿、阿姐…

…”方平松手中动作一顿，盯着她的眼眶泛红，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无疑是善良的，两人不过匆匆几面，她便将他收到了朝暮堂让人教他学识医理，如今，更是不吝啬地准备亲自带他在身边。

方平松那颗心，为之一颤。

“这个世道有许多不公平，也许你有那份天赋，但不一定能得到充分的发挥。”独孤暮染顿了顿，将称好的药粉倒入白瓷瓶内，拿起另一份药粉，边称边继续道：“若得了这样的机会，你便该好好珍惜，人生在世便是如此，也简单，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