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万物有犀（1/2）

接下来的几日，玦素根本就没出现，郁梓天执行玦素的指示，也不管倪玥是个什么学习态度，自顾自地开始给倪玥上课讲犀音。倪玥根本没有机会拒绝这个奇怪的学习机会，只好来之安之了。郁梓天倒是个极好的老师，深入浅出说的明白，也生动有趣，倪玥后来倒是渐入佳境，暂时抛开了那一团糟心事。

犀音是天地万物的灵犀之音。大部分人听不到，有些人能听到一两种，只有极少数人能听到绝大多数的犀音。当然也有人在急难之时会察觉到平常感觉不到的犀音，比如那莫名其妙的第六感。不过急难过去，犀音之感也就消失了。每年的艺门宗测，音肆、舞肆和琴肆的测试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测犀音，犀音是艺门绝术，是艺门最重要的传承。七年前艺门宗试那日倪玥听到的纯白乐曲叫《无音》，这曲含有目前所识别的六大类二十七种犀音，而倪玥合上了所有的犀音。

听到此，心急的倪玥就闭上眼睛，竖着耳朵使劲听，却什么也听不见。郁梓天笑道：“确切的说，犀音虽然叫音，但并不是用耳朵听的。”郁梓天指了指心口，“因为犀音并不是真的声音。灵犀之音是万物至真之感，所以要用——你的心来感觉。你感觉的越全面越准确，就会在自已的头脑里传化成声音，含有明确的含义和信息。若感觉不到位，那灵犀只会是感觉，最多引起情绪的变化。想想那日你听到《无音》时是怎么听的？”

倪玥想起舞肆宗测那日的情景，自己的确是将意识集中到琴音后，才听到了头脑中的纯白舞乐。前不久在边县，自己也是将意识集中到了虫鸣上，才“听”懂了它们“说”的话，她大概明白了郁梓天的意思。

虽然万物有犀，但人并不是能察觉万物之犀。就像树木造成的守卫重重的感觉，草木虫鱼之犀是人比较容易察觉的。因为它们还能通过一些‘行为’表达自已，比如开花、长高、舞动和阳音。五行之物的灵犀就很难被察觉，水火是五行中犀音最强的，最差的是金。除此之外，空气也有最难察觉的犀音，只有高手才能听到。

在郁梓天的教导下，倪玥知道自己尽管能听到《无音》，也就是能听到强音点而已，要学的还多得很。首先要察觉到更多的犀音，甚至是发现还没有人察觉到的犀音；其次要从能感觉到能听懂；最后是要学会以犀换犀，反过来让万物听懂自己的意思；郁梓天有些向往地说：“若是能做到了这些，那就可以尝试灵犀幻境了，”看了看倪玥迷惑的眼睛，解释道：“比如可以从一件古物上知道它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那之后呢？”倪玥问。

郁梓天笑道：“居说可以通古令晓万物了！但还没有人能做到。你只要能做到同这里的守卫大树父以犀换犀就可以离开了。”

“但是，我同虫草说话有什么用处呢？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别提什么古今万物了”倪玥完全不解。

郁梓天一边给一支蔓蝶花分根填土，一边道：“倪玥，学犀音一定要重视你环境中的一草一木，不要忽略它们，轻视它们。要知道大自然比人纯真，你给它什么，它就回馈你什么。这是我们还不能理解的奥妙之处。当你重视自然时才会爱它，拥有高绝犀音的人只会想他能为大自然做什么，而不是向大自然索取什么。而当他真正需要的时候，大自然给他的比他想要的还要多，还要美好。所以，犀音的根本不是索取，而是给予。其余的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若我们只谈用处的话，当然用处也很大。比如说你知道玄术也是要利用天下万物的，现在你知道了你用的都有感觉，它们希望被善待它们，那么……，”郁梓天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倪玥。倪玥不由自主地接上了郁梓天的话，“那么就可能五倍十倍的增加玄阵的威力！”

郁梓天点头，强调道：“但有这威力的前提是根本没想过这种威力，只是心心念念的想它们好！”

倪玥似乎明白些，却又有些迷糊。郁梓天不再说话，矮下身子继续侍弄那些蔓蝶花。

倪玥在这千林宫中已经住了一周。除了能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楚的听懂甲虫和花草的犀音，并末有实质性的进步，不由的有些气馁，再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倪玥一边收拾郁梓天放在地上的果蔬，一边想着心事。突然一只毛绒绒的东西哐当一下被扔到了自己脚前，是一只野猪，看起来刚咽气。倪玥看向郁梓天。郁师引看起来很高兴，“一会儿玦素来，我们解解馋。”

倪玥脑补着仙人师引吃野猪的毁人形象，一边收拾一边问道：“犀音中为什么没有猛禽的呢？”

郁梓天用刀剥着猪皮，摇头道，“不是不能，是很难，另外一种难法。它们同人一样，想想我们自己就明白了。我们有埋在心里的感觉，那就是我们的犀。但我们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常与我们的犀大相径庭，因为有时我们会将真实的感觉埋在心里，有时我们会过分的表达，有时还会虚假的表达。所以阳音大多都是化过妆的。明知如此，但我们的感官总在心前面反应，所以捕捉到的都先是阳音，先反应的也是阳音，所以我们会以貌取人，经历万千才会看心。一句话：阳音太盛掩盖了犀音。”

倪玥心中一震，这话……似乎是自己与风元潞的写照。

“爱在犀先。”一个空灵的声音道。

倪玥知道玦素来了。果然玦素已经静静坐在木椅上，似乎已经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