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章 尖刀柔情(2/2)
电视中,卡通人物浮夸的表情,神经质似的对话,竟然让他笑出声来,深埋在沙发里的他甚至拿着面巾纸擦拭嘴角的口水。
直到笑声渐无,他木然打开抽屉,怔怔出神,他的手伸向抽屉,好像在摸索什么。
抽屉空空哪也,什么也没有。
他又看了看腕表,显示八点一刻。
他似乎有些焦急,不知怎么回事,再次站起走向通向卧室的走道上,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带钥匙。
他根本不需要带着钥匙,因为他这一次的目标是女儿的闺房,进入后,他直接将女儿学桌上的徽章小心拿在手里,走进厨房。
打开水龙头,将徽章放在水中,用清洁剂胡乱地清洗起来,直到崭新透亮,他才满意。
然后盯着新买的刀具,从刀架上抽出一把细长的尖刀,挑出徽章,徽章又稳稳靠在细长的刀背上,随着崔建国进入客厅。
他将刀尖上的徽章谨慎地放在茶几下的地板上,之后手握尖刀。
尖刀锋利,隐约映出他惨白的面容。
刀是好刀。
虽不能吹发可断,却也算得上是剔骨削肉的利器,若这把刀刺在人的要害部位,那么死前起码痛苦会小些。
崔建国怔怔地望着发出幽幽寒光的刀刃,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当他从冥想中醒来时,将握刀的右手放在怀中,如同老憎入定,任凭动画片中人物夸张的语言灌入耳中,再也无动于衷。
虽然他的身体如同木雕,再无动静,内心却波涛汹涌,因为他的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
他在想些什么呢?从复杂的表情来看,实在让人无法捉摸,无法猜透。
就算大名鼎鼎的印小楼此刻在场,也猜不透崔建国此时在想些什么,因为他的表情变化实在诡异。
不似痛苦,不似快乐,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都不像,那是一种种情绪糅合的产物,所以根本说不清,道不明。
唯有一点,他咬紧牙齿,生怕自己喊出来。
压抑的情绪,幽暗的场所,仿佛只要一根火柴,就能点着无形的引信,“嘭”的一声,客厅所有的东西被炸得粉碎。
包括崔建国的一生。
幸亏,这里没有爆炸,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只有等。
他好像在等待什么。
好像在期盼什么。
这是一种复杂的心情,谁也不能理解,包括崔建国自己都不能,他有时睁开眼睛,又缓缓闭上,这一睁一闭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若细看,他的太阳穴旁的经脉已凸起,这说明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若不是肋骨的保护,可能破胸而出。
大口喘气,咳嗽四起,却没有抽烟,任痛苦游走全身,只是用刀柄抵住腹部,挤压着肝脏。
最终轻轻的痛苦呻吟声从紧闭的牙齿飘出,又被室内的电视声迅速淹没。
“雨薇...雨薇...”
他低声呼唤,“我有点害怕,我害怕人生只有一世,再也没有轮回。
若人生不能轮回,我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你?”
又不知多久,他暮然拿出抵着腹部的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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