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论道（2/2）

“在下并不知晓，所以，才来求道……”孙裂思索良久，方才如是说来。

“如此，孙道兄不是大智若愚便是初心不改了，甚好甚好。”山人似是对孙裂所答很是满意，什么是道，正因为不明，所以方才去求，世说纷纭，皆是管中窥豹，只点一面，岂不知大道三千，条条是道，是，又不是，融汇贯通，方得圆满。

“路是道，心是道；人是道，天地也是道，所谓大道，便是一种圆满的状态，是看遍了人间，窥探了天地之后的领悟，可握住一切，可放下一切，贯通身心，遨游寰宇，方可圆满自在，这便是我心中的道。”山人正襟盘坐，神色飞扬，谈吐间，星眸闪动，凝视苍穹。

谁说女子无豪气，这眼前的道姑如此神采，当可望仙人之姿，孙裂向往非常。

“贯通身心，遨游寰宇……道哉，道哉，道长真是个妙人。”孙裂不吝赞美，由心而发，乐道悦法，颇有收获。

“在下有一事不可释怀，儿女之情，男女之意，可是道？又如何为道？”孙裂身有亲朋牵挂之心，总是持之不下，便欲借此机会，询问山人。

也不知山人经历了什么，但见山人本飞扬神往的眉宇间，一抹幽怨之色一闪而逝，随即被她那坚定的道心，抚按下来。

“修道之人，讲清心寡欲，本因道心不固，极易受外物所扰，不得定心，故此道性不成之前，不可纵情傲物，放任私心。但自古有修道之人结成伴侣，羽化飞升，贫道不才，猜测是二人皆有道心，相伴而行，互相扶持，互通有无，反而事半功倍，乃是美谈一件。至于亲朋牵挂，尚需看各人境遇，若能化执念为动力，倒也算是求道一途的助力，是累赘是助力，全凭各自领悟。”山人缓缓道来，到是解了孙裂心头之惑。

“若有惺惺相惜之人，求道之初，便伴随左右，共同奋进，可有妨碍？”孙裂想起馨儿陈曦等人，乃是心中放不下的羁绊，故此问到。

“孙道兄还是未明了我之意，念由心生，心强则念强，心执，则念执，心有牵绊，则念不衰；心有挂碍，则念不通达，故此，俗世纷扰，用正，则可磨砺坚心，用邪，则可毁道灭心。这便是道。”似是早有所悟，山人不假思索地答到。

“一念之间吗？且容在下想想。”孙裂所得颇多，心中道念四起，一时不得贯通，言语一句，自顾自低头思索。

既是可有可无，既是不分对错，那是要还是不要，是留还是不留？如何取舍决断方可，山人道姑所说并非虚妄，确有其理，可依旧不解决断之迷惘，困顿之出路。

“在下愚钝，既是可得可断，世间千万情，究竟是要断还是要留呢？”孙裂似是自言自语，低头自问。

“孙道兄执着了，事出有因，情出自愿，就似你我相遇，分别，都是各自境遇所成，既相遇，便可得，既要分别便可分别，是断是留，不过随缘起，随缘灭，我等求道之人，可经红尘之事，但切不可执红尘之心，对我等来说，一切结是因缘，对求道来说，一切皆是积淀。道兄可通透了。”山人耐心解答，关切望去。

“是因缘，也是积淀么……果真是道心可执，因缘不可着啊，明了明了。”孙裂依旧低头思索，似懂非懂的意境将他带入了玄之又玄的境界中，青神诀默默运转着，那附带生机的青韵气息，不去刻意崔动，却愈发磅礴了。

一句终了，孙裂闭目冥想，遁入了空明的体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