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借势（1/2）

再次来到赵府，孙裂感慨良多，阳光依旧明媚，馨儿也有了着落，仿佛一切都美好起来了，可孙裂知道，他——只是路过……

看门的守卫依旧是那两个凶巴巴大汉，如今赵大人轿临，两人屈身恭迎，昨日嚣张之态丝毫不见。看着随行的孙裂，两人冷汗直冒，心想着饭碗怕是保不住了。孙裂心里很平淡，这赵府不是自己家，未来也不会留在这里，这里的人怎样？与他不相干，至于昨日之事？

他路上见多了……

进了赵府，孙裂才知道什么叫富有，院落的每一寸都能给他带来极大震撼，震撼并非完全来源于何为富贵的认知，而是——果然这个世界，怎么活的人都有啊。他开始考虑自己该怎么走自己的路……

随着一行人走进院落，众护卫在厅前停下，赵贾和严执事领着孙裂和小馨儿走进客厅，客厅正前方墙壁上挂了幅名人字画，可惜孙裂不懂，只觉得风格很飘逸，下面一应桌椅看起来造型别致，表面散发着暖人的梨黄色。两侧客座一字排开，中间铺着绣花红毯，踩上去软绵绵的，整个客厅感觉起来颇有韵味。

赵贾上座，疼爱地将小馨儿抱在腿上逗弄，孙裂却不知道该坐在哪边，明显是感觉到孙裂的尴尬，赵贾和颜悦色地指向一边就近位置道:“小兄弟随便坐，不必拘束。凤姨，唤下面端些点心来”随意地唤着站在旁边服侍的中年妇人，那一脸温和地妇人人点头作揖回应，便退下去安排。孙裂却是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赵贾一眼，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

不一会儿，那挽着云鬓，穿一身淡绿色花纹长裙的凤姨，便带丫鬟端着几盘点心走上来，在赵贾和孙裂面前各放了一盘，赵贾抬手拿了一块送到小馨儿嘴边。

“来来来，馨儿，这是你最爱吃的芸香糕。”小馨儿张嘴咬了一口，愣神间又哭起来。

“外公~我想妈妈了~呜呜呜”说着又钻到赵贾怀里呜咽起来，赵贾怜爱地紧了紧手，抚着馨儿后背，微扬的眼睛里噙着泪。

“馨儿乖，外公会把芸儿找回来的，馨儿相信外公吗？”赵贾叹了口气，微红的眼睛看着小馨儿笑着问到。小馨儿用力点了点头，在她眼里外公是无所不能的……

在轿子里赵贾已经问过馨儿她母亲情况，奈何小馨儿只记得随妈妈来神江城探亲，在山里就失散了，至于怎么失散的，小馨儿一概不知。兴许那天的情景带给小馨儿太多恐惧了吧。赵贾无奈，吩咐凤姨带着小馨儿下去梳洗，决定在孙裂这里一探究竟。

待馨儿走后，赵贾神色凝重起来，“小兄弟，多谢你将馨儿带来，想必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老夫在几日前收到姑爷传信，说两个月前芸儿从徐州出发来神江探望，在神江已逗留一月有余，不见音信，特来询问状况，可老夫并未见芸儿带着馨儿来我府上，事情古怪，老夫这几日派人四下打探，也毫无消息，今日约城主一事，也是想让城主帮忙打探一下，没想竟见到了你们。”说罢赵贾长叹一声。

“还请小兄弟将你如何遇见馨儿，又如何找到赵府来的，告知老夫。”赵贾一脸诚恳说道。观这赵贾神色，并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孙裂到对着赵府赵大人亲近几分。

直到中午时分，孙裂才将这一路遭遇讲完，听到那叫芸儿的漂亮婶婶身亡，赵贾哀呼不已，直言芸儿嫁他那姑爷，所托非人，竟顾不了芸儿周全，赵贾也是情之所至，埋怨在了馨儿父亲身上。说来也是巧合，那六连山山贼作恶，也是近段时间刚刚传出消息，且人多有取巧之心，谁都不愿事情载到自己头上，而一旦遇见了，一切都晚了……

一番叹息后，赵贾拍案而起，厉色中满是复仇欲望，吩咐严执事召集人手，去寻那六连山山贼，不惜代价，定要将其剿灭，以慰芸儿在天之灵。

吩咐好一切，赵贾掩着悲痛色说道：“小兄弟先放心住下，晚上老夫召集家人，代馨儿答谢小兄弟救命之恩。”说完便吩咐下人带孙裂去客房休息，离开厅堂时，孙裂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赵贾背身负手而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高大的身躯，此刻却佝偻了几分……

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孙裂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自离开家后，前后有三个多月没有如此舒坦过了吧，穿上仆人送上的合身衣服，孙裂躺在床上想着。这衣服真是阔气啊，这是一件纹云雕兽的淡蓝色华衣，外面有着一层轻纱，材质细腻丝滑，外加孙裂生的俊秀，如今看来活脱脱一小公子哥儿。

拈了拈衣服上的轻纱，手感真不错，可总觉得穿着怪怪的，兴许是衣服太板正了吧，孙裂暗暗想着，一愣神便想起父母临行前给的青衫，孙裂翻身打开放在床头的包袱，将那青雷衣取了出来，脱掉身上华服便换上了青衫，满意地低头打量了一眼，还是穿这个舒服啊，想着便一头扑到柔软的大床上，闭上了眼睛。这一路，他太累了……

傍晚时分，仆人敲门来唤孙裂，说赵大人有请，孙裂朦胧中挣开眼睛，看着装饰华丽的客房，心里一阵恍惚，不是在家里啊？对，这里已经是赵府了……收拾了一下，孙裂随着仆人指引离开了客房。

迎面一张圆桌旁坐了十来个陌生面孔，赵贾坐在首位抱着馨儿，正逗弄着，桌上碟碟碗碗承满了山珍海味，桌旁留了一空位，显然是留给孙裂的。

“小裂哥哥你来了！”坐在赵贾腿上的馨儿首先发现了走进门的孙裂，惊喜地喊道。赵贾应声抬头，看到孙裂穿了一身青衫，神色微微惊讶，随即良声道：“小兄弟休息的如何？来来来快坐，快坐。”说着仆人便将孙裂请到了座位上。孙裂有些局促，这排场够大啊，十来个人围着一张圆桌，却一点不显拥挤。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在路上救了馨儿的孙小兄弟，我们敬小兄弟一杯。“说着便端起酒杯，四顾着。一众亲系都纷纷朝孙裂举杯，孙裂惶恐，忙端起茶水，以茶带酒学着大人模样说到：“不敢当，不敢当。”众人一饮而尽，其后便聊了起来，众人对孙裂带馨儿走了两个多月路，赶到赵府，甚是佩服，纷纷询问路上种种，孙裂略讲了几件，引得众人唏嘘不已。

饭过中旬，赵贾问起孙裂今后打算，孙裂一阵黯然，“不瞒大人，家里突遭变故，父母杳无音讯，才来神江城谋条生路。”言吧默默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