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百年刀圣（2/2）

那姑娘缓缓地转过身来，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公子你大人大量，刚刚是小女子有错在先，小女子在这里向公子陪不是了。”

慕寒点了点头，笑道：“嗯，这才像话，不过不像是个江湖女侠的风采。算了，我且问你，你和刚刚那个拉琴的老瞎子，是什么关系？”

那姑娘终于明白了是碰上了一个闲的无聊透顶的公子哥，也认命了，大大方方地说道：“半月前我逃家想要去谈一谈传说中的江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只是刚出家门五天，便在客栈被人偷了盘缠，交不出房费，被店家赶了出去。仅给我留了件贴身衣物。一人在外面流浪了几天，你想啊，以本姑娘的姿色，还不得被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们抓回去圈养起来？没有办法，本姑娘便扯烂了身上的衣服，见着那拉琴的老瞎子，便和他搭了伙，他拉琴我跳舞，也能混个温饱。就这么连唱带跳的回来了呗。”

慕寒点了点头，笑道：“我也是个男人，依我看来，那些看官看的可不是姑娘这张脸，看的可全是姑娘这身衣裳下面藏着的东西。”

“哦？公子说的倒是有些在理，小女徐闵，不知公子名讳？”那姑娘已经气急，却强压下心头怒火，平静地问道慕寒，心中已经打算好，一回到家中便和父亲诉苦去，让父亲带人杀了这个痞子。

“哦？想不到是当朝大司马的女儿，我名慕天狼，记好咯，要报仇可趁早。”慕寒轻笑道，然后又和女子说道：“你可知道你随缘碰见的老瞎子，可是在江湖上比你父亲要名声大的多的老前辈？”

“哦，想不到我这随手都能捡到宝？不知那瞎子是何方神圣？”徐闵疑惑道。

“江湖，可真是个守不得寡的婊子。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慕寒先是感叹，然后才盘膝坐了下来，朝着那姑娘问道：“我是个修道的道士，我师父也算得上是得道高人。可他最佩服的一人，却是个拿刀的和尚。你说奇不奇怪？”

也不等徐闵搭话，慕寒便自己答上：“是奇怪。你说一个和尚，不好好的去念他的经，怎么竟成了个刀圣？”顿了一顿，又道：“这几百年的江湖，那拿刀的和尚是唯一一个进了天门又硬生生地杀回人间的谪仙人，也是整整霸占了刀圣的名头一百年的家伙。”

那女子听得好是神往，又忙问道：“刀圣的名头我也有所耳闻，莫非那老瞎子便是传说中的刀圣刘长青？”

慕寒点了点头，有些唏嘘地说道：“刘长青啊！也是个痴情种。说是瞎子，也不是瞎子。他那双眼，是自己拿刀划瞎。”

徐闵打断了慕寒的话，问道：“那他怎么配得上刀圣的名号？一个瞎子，岂不是名不副实？”

慕寒露出罕见的凝重神情，沉声道：“闭上你的嘴！整个江湖几百年里，出了无数个棋圣书圣画圣，你可听闻过刀圣有过更迭？这个刘长青，他的杀力，是最没有疑议的第一！以前的江湖出门都是使剑的多，你看现在的这个江湖，哪个出门不带把带鞘长刀？还不是得益于刘长青对刀法的一次又一次拔高？说他是现在刀法的开山人，也没人能反对。”

大概是感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慕寒这才又解释道：“要知道，刘长青是自戳双目在前，成为刀圣在后，自从双目失明后，听说他便以心眼看人。”

“那为何他好好的一个和尚要自戳双目呢？若是双眼健全，岂不是实力更高？”徐闵已经被慕寒勾起了兴致，蹲在了慕寒身旁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所以才说他是个性情中人。”慕寒长叹了一口气，把自家师傅说的又娓娓道来：“刘长青本是前朝的一名武将，性格谦和，武艺高超，只是到了三十岁的年纪，突然看破了红尘，抛下了妻女，到了白马寺去剃度出家。”

“抛妻弃子，也是个狠心人。”徐闵在旁边插了一嘴。

慕寒白了徐闵一眼，又道：“一名将军净身出户，万贯家财全都留给妻女，也不算负心了。那刘长青在白马寺当了十年和尚，修了十年佛法，本以为半路出家，学不得太多，却不想这刘长青天资不凡，将一些就连住持都觉晦涩难懂的佛法融会贯通，渐渐有了挑起白马寺大梁的样子。只是这时，却是异变突生。”慕寒握了握腰间的鸣鸿，握紧又松开，咬牙说道：“刘长青做将军四处征战时候，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有一户仇家找上了门来，没找着刘长青报仇，便灭了刘长青一家满门。一夜之间，刘长青原本的家中血流成河，从庶子到嫡子，从幼儿到老人，无一人幸免。”

徐闵没有说话，只是整了整自己破烂的衣服，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原本刘长青若是真修成了佛门法，变得无欲无求，超脱世外倒也罢了。不过正如他的名字，长青，长情。据说那刘长青得知了这一消息，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禅房中盘膝坐地，枯坐了三日。起身后仅说了一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慕寒看着徐闵呵呵一笑：“半月后，有一江湖势力从江湖上蒸发了，没有一人生还。只是在那宗主的房间里，有人以刀蘸血写了四个字，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