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江湖里的故和事（2/2）

他曾经也是一个刀客，也拿起过一把和刘某背上一把近乎相似的刀，也爱过一个像张雪晴一般美丽动人的女子。

老人也曾经也是一个少年。

也是个一个像是刘某一般冷酷刚毅的少年。

少年自记事起便知道自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孤儿。

少年从小靠乞讨填饱自己的肚子，吃过无数邻居路人的鞋底，也在无数人面前下跪磕头。

少年没有童年，也没有回忆，更不知道什么是酒什么是剑，什么是江湖。

从少年懂事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

为了活着而活着，这便是少年幼时的全部梦想了。

这个梦想虽然不大，但支撑着他走过了十几年的艰辛岁月，他最后完成了他的梦想，蝇营狗苟地活了下来。

十二岁那年，他遇到了世界上的另外一个他，那个他是和他一般年纪的少年郎。

那个他和他拥有着一样

卷得像是刺猬一般的头发，一样浑浊得像是沉淀着一滩污水般的眼眸，还有一样藏污纳垢的黑脸。

那个他那天将自己不知从哪里偷来的冒着热气的馒头分与了他一半，并给了他一个纯洁灿烂的笑。

这个满脸污垢的陌生年轻人笑起来虽然说不上好看，却让他不知如何也是跟着笑了出来。

那日之后，他们自然而然地成了生气相伴的好朋友，每日里形同影只，就像是一个人。

后来，他才发现这个外貌卑贱和他并无一二的少年和他并不一样。

这个少年从来不会像他一样为了半点残羹冷炙便为别人下跪，会将唾沫任向那些将脚底对着他们的过路人。

为此他们经常矮到一些强壮男人的毒打，每被打上一次，他经常都要疼上个几天才能够正常走路。

而那个少年则永远会在第二天给他送上一半可口的馒头。

就算日子艰难，身体每日都疼得像是要散架，两人也便就这般挨了一段又一段的漫长时光。

他们吃着别人不要的菜梗，舔着别人随意倒在地沟里菜汤，相安无事地茁壮成长了起来，个子一天比一天要高。

最后他们终于都健康地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郎，不再依靠乞讨苟活，开始在一些地方开始做起了一些体力活，来赚取几个铜板。

记得两人第一次拿到铜板时，高兴得像是要跳起来。

少年两个第一次去酒楼里把自己的全部铜板都排在了掌柜的台木上，痛痛快快地喝上了几坛粗制劣造的水酒。

两人在酒肆里喝得酩酊大醉，醉话连篇。

少年们的印象里通常只有那些盖世的大侠才喜欢没日没夜地痛饮烈酒。

现在他们已经喝过了酒，只缺两把能够吹毛断发的刀了。

再几个月后，两人不吃不喝，总算每人都配上了一把看上去还算样的刀，当天夜里两个少年们又去到了那个同样的酒肆里点上了两壶上了些档次的黄酒。

那个少年对他说自己生来就是用刀的大侠，只是过得稍微穷酸了一些罢了。

于是两个愣头愣脑的少年放弃了原本的苦活，配上了自己短刀，将两个酒壶分别灌满了雨水，装模作样地踏进了江湖。

在江湖这把刀子上几年摸爬滚打后，少年们也算是练成了一身颇为不俗气的刀术，在江湖里也斩出了不少名气。

但他们终究没有成为自己曾经梦想中的那个大侠，而是变成了两把纯粹的刀。

他们每次出刀都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杀人，他们提着一个个还带着鲜血的温热的头颅去换取更多更多的银子。

他们所杀的人越来越多，赚取的银子也越来越丰厚，到最后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无数的头颅和更多更多的银子

。

他们不再愁没有刀可以用，酒壶里也总是灌满着上好的黄酒。

他完全忘记了曾经为何配刀，为何要走进这个满是腥的江湖。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极其枯燥的杀人中结束，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一个傲世的刀客，没有资格再做一个真正的大侠。

死在他们刀下的大侠越来越多，他们离自己曾经心中所想的那个大侠却越来越远。

知道他有一天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头颅。

这个头颅上长着长的如同瀑布般洒下的青丝，有着倾绝寰世的容颜。

于是这个头颅在两个少年的眼中变得不再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头颅，而是一个活着的人。

他们不约而同地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人，爱上了这个像是绝离尘寰的美丽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