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别乡离土赴新民（2/2）

吃过午饭大家伙又准备赶路，两辆马车，一辆装着家里衣服物件，一辆坐着六子娘三和表哥的儿子吉春，这小子是去城里和六子一起读书的，第一次离开家，哇哇地拽着门框不肯走，被他老爹硬是掰开手按到马车里。上路半个时辰了还嚎啕不止，老娘将他抱在怀里不停安扶，老姐在一旁一脸嫌弃地翻着白眼，六子也被他吵的两耳轰鸣，最后实在扛不住了，把自己抱在怀里用竹笼装着的小斑鸠送给了他，这娃才抽抽泣泣地止住哭。

张家窝离新民好几百里，中间要在台安县城休息一晚。进了台安县天色已经渐晚，在城门口县里头面人物上前迎接老爹，六子将头伸出马车待看到一个头戴花翎的县令像老爹作揖打拱，才稍微感觉到点老爹的威风。娘几个推了接风宴席，直接回到客栈休息，老爹带着几个兄弟去赴宴了。

半夜时分，老爹才在几个兄弟的搀扶下回到客栈，这时六子他们早就进入梦乡。老娘还没有睡，合衣坐在床上，看老爹醉醺醺地回来，赶紧将老爹搀过来，扶在椅子上坐好，将靴子脱下倒了盆热水给他泡脚，又将提前泡好的茶给老爹端过来，服侍他洗漱完毕睡下，方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大伙用过早饭，就早早地出发了，随行的马车多了一辆，里面满满地装着台安县官绅送的礼物。过了台安，马路明显宽阔多了，用煤渣和石子碾压成的官道，明显比乡村土路平整，六子四人坐在马车里也舒服多了，不用被颠的七荤八素了，也就有了心情观察路边的风景。路两边是金黄的稻田，一眼望去满目金黄，这正是辽阔的东北平原上才常见的景象，但是时不是会看到沿路的一片倒伏稻田，被践踏的一塌糊涂。看到六子他们三个小孩探出头怔怔地看着远处的稻田，一脸不解，赶车的大伯就解释道：“这都是老毛子和东洋人造的孽，前一段双方打起来了，糟蹋了好多庄稼，这里还算好的，听说奉天那边很多房子都被大炮轰倒了，城墙都轰塌了一段，死了好多老百姓”。

吉春还不太懂事，就问道“老毛子和东洋人怎么在俺们的地上打架，朝廷都不管吗？”

大伯哼了一声“管？洋人不找朝廷麻烦，朝廷就烧高香了，那还敢管，这群官老爷，就知道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哪敢在洋人面前嘚瑟”，说着似乎觉得打击面过广，就赶紧补了几句“我说的官老爷可不是张统领啊，张统领是有名的仁义，他的兵从不扰民，前段时间听说还带队伍打过老毛子和小日本，听说还被小日本抓去了准备枪毙，但是他老人家福大命大，有老天保佑，又被放出来了。这不官越做越大，大伙都传他是武曲星下凡，来保大清江山的。”

这时坐在车厢里养神的老娘也伸出头来，问道“大哥，这张统领被日本人抓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大伯随口回道：“就前两三个月的事，”说罢忽然想到这统领夫人居然不知道这事，莫不是有什么蹊跷在里面，唯恐说错话惹麻烦，就住口不言，任凭老娘怎么问，就是不啃声。

老娘看问不出什么，就坐在车厢里满腹担忧，怔怔出神。首芳大姐看老娘不开心，也收回头，回到车厢里靠着老娘坐下，两小看气氛不对，也不再叽叽喳喳。

一时间车厢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几个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