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四．不捉迷藏（1/2）

说话间，他卧蚕眉斜挑、丹凤眼圆睁，信手朝天，将残损的折扇一指。

原本在他身躯上无规则肆意跳动的电弧，突然一下，仿佛被惊蛰时节，春雷所唤醒的蛇虫般，变得灵动鲜活起来。摇头摆尾、蜿蜒迤逦，如龙蛇游走，纷纷朝着张一氓头顶飞去。

——不，不单是他身上的那些“而已”。

方圆十丈之内，刚刚被法拉第活化电子产生的电流，全部都“活”了过来，跟从者冥冥之中某个巨大意志的指挥，星星点点、争先恐后，朝着同一个方向投注。无移时，便汇聚成了一个三尺见方的硕大雷球！

屡次释放好意，都被幕后黑手横插一手破坏之后，清楚今天这件事情已经不大可能善了的张一氓，显然也已经被激起了争强好胜之念，此时所施展的，非是以心像篡改现实世界、拟态自然现象的“取巧”手段，而是货真价实，直指大道的神通。

他以一种更在法拉第之上的高明手段，将原本已经被篡改过的物理量控制权完全夺过，还用近乎于挑衅般的手法，在虚空之中“架设”了条条无形的回路，炫耀一样，将对方唤起的所有电能，一股脑儿聚集在了一起。

紧接着，便是毫无保留地——放电！

硕大的雷球猛地收缩了下，一口气浓缩至玻璃球大小。然后，随着折扇下挥，将浓缩后的电能喷吐而出、倾泻直下。

炽白的线条，如同光之箭般悍然射落，货真价实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中，地裂钢崩、铁屑弥漫，以法拉第原本立足的位置为中心，半径三米之内，一切尽为灰烟！

尤为可怖的是，在被这凝聚到极限的雷霆击碎的地方，就连坑洞，都是个完美的半球。

球面，光滑到似乎能够折射光线！

而在半球形的坑洞内，被高热熔灼后，尤未及蒸发的部分金属，则已经呈现出玻璃样的半透明液态，仿佛是刚刚被倒空的炼炉底层，那些许沾染的沸液，可怜巴巴附着着。

纯粹无比、狂烈暴乱的雷法，居然能拿捏到如此地步，确实已然神乎其技。

但是再怎么神乎其技的技巧，也改变不了张一氓打空一记的现实。

即使他正操使着的雷法，速度能达到货真价实的准光速，凝聚的威力，亦全然不逊色于一发重炮，被瞄准、神念锁头的法拉第，也依旧没有中招。

在镭射般的“光束”，刺到到身体前最后一个瞬间，他的身体就像是哈哈镜中的倒影样，扭曲成了千奇百怪形状，漂亮地规避了毁灭结局。

然后，在这个“泡泡”破碎的瞬间，场面上，已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

显然，这是某种类似海市蜃楼的技巧。

——原本更可能出现在风、水、光魔术序列当中，与雷法绝不合拍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