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七．烂船也打三斤钉（1/2）

这边是沉重钝厚、锯齿锋利，旋转速度拔群的电锯；那边是细幼孱弱，看来都没有二指宽，材质也并非格外出众的仪剑。

加上老教授的劈砍虽是势大气沉，却不像佐佐木经十郎等用剑好手般，一行一止都有附上不亚于力量本身的发力技巧，靠提升瞬间作用力、缩减接触面来改变施予敌人的压强——胜负如何，似乎是不言自明的。

吠叫再响的小奶狗，还能胜过沉默寡言的狮子吗？

可事态展开，却与这想象中的“不言自明”，南辕北辙。

锋刃碰撞、摩擦的瞬间，确实并没有发生僵持，而是如轧钢也似，伴随着刺耳鸣音，飞溅出了大团耀眼的火花。

随之断裂开来的，却并非是老教授手中那连锋都未开，本质更近于铁条条的长剑，而恰恰是金属巨人手中，那质地强韧、构造合理，看似是占尽了优势的大锯！

晦暗的氤氲紫光微微一耀，触及范围内原本是死气沉沉，除却“震撼”，任何有意义感触都无法带给旁观者的定格画面，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就好像绝代艺术家，以点睛之笔，赋予了渣作灵魂般。金属傀儡握中的凶器，在这一剑下，悄然活转起来，获得了短暂的灵性！

——故老相传，修炼至高深境界的指化、喷化法，能够赋予无机物生命，画龙点睛、抟土造人，皆不外如是，道家修士，甚至还将其运用在上剪纸、泥塑等外物上，开发出了“黄巾力士”等一系列法术。

运用此种能力，原需要开坛做法、掐诀念咒，施行大通大通繁琐程序的仪式。

然则，在千百年不曾间断的改良、进化后，古老的法术，渐渐被剔除了无意义的渣滓部分，变得更加科学、合理，现代修士中，也终于出现了能在举手投足、不动声色间，达成最终效果、甚至控制影响范围的强者！

氤氲朦胧间，金属傀儡的武器、甲胄、臂膊，乃至于躯干，都逐一在吕方明的剑刃触及下活化。

仿佛是呱呱坠地，朝向世界发出第一声啼鸣的婴幼，一块块、一粒粒的钢铁，“睁开”了好奇的“眼睛”，“呼吸”着新鲜空气，向世界炫示着，自己的新生！

——随即，又争先恐后地向着四周奔逃，竭尽所能，远离了本该是赋予自己生命、浑身却散发出可怖气势的吕教授。

如果将人格模板套用在它们身上的话，被吕教授唤醒的这些灵性生命，毫无疑问，是“懵懂”与“懦弱”的。

它们并不像被邪神意志所“唤醒”的无机物那样，打从骨子里透出混乱、愤怒与癫狂，即使粉身碎骨、裂变为更零散的个体，也会不断向四周具有生命的一切存在宣泄暴力，展开攻击。而是极富理智地，在面对强大威胁时，第一反应为逃跑！

——摧枯拉朽，简直都快形容不了那场面。

即便是屠夫杀猪，也还有被猪拱翻在地的可能。因吕教授法术作用而活化的金属，却各个以大原子、大分子为组成单位，不顾一切地仓惶着，根本是提不起一星半点的反抗欲。

本来就未尝被赋予的东西，又谈何拥有呢？

战果揭晓的瞬间，原本已计算停当，想要在锯断仪剑之后，替眼前这油滑老头打个“不及格”的测试分，猛揍他一顿。再直接启动应急装置，利用贷舆外围所布置将其轰出岛去的金属巨人，一下子就陷入了茫然无措的宕机状态——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我怎么就被人给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