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我卖我自己（2/2）

无奈之下，他们也唯能强行抑制住肌肉的发力动作，将全副精神，都放到调整自身路线、避免“空难”上。

趁着这二人手忙脚乱的空荡，德谟克莱西的面前，却突然出现了赤那张淡漠的平均脸。

甚至都不给敌人作出防御态势的机会，“万怪烟消云落”的重拳，已不带半丝花俏地，狠狠锤在了德谟克莱西右脑上！

乒乓又一声响亮，本应该头破血流、脑浆四溅的强敌，却仍是全须全尾，形容狼狈地继续向后飞退。唯独那重叠在他身上的万余虚像中，突然有一个，消失得无影无踪……

【以自身存在为原点，影印出无数平行分支的可能，既视、共感，借用力量、或借物代形么。即使称不上精熟，也绝对涉足到斡旋造化的领域中了。

比起当初那种，只能将伤害均摊到自身所有细胞组织上的“应力”，确实高明许多！

看来这许多岁月里，五十二区的韬光养晦，倒也卓有成效，至少，这三个“王牌”的法术水准，是当真提升了很多！】

两次接触试探，眼光老辣的赤，已经对德谟克莱西施展出来的玄奇手段，有了初步认识。

简单来说，这和他封堵弗瑞登姆重拳的手法有些相似处——都是将对“个体”而言，本该是无从抗御的力量，均摊到“群体”上去，通过增大受力面积的方式，降低单位面积所要承受的压强，以此来控制自身需要承受的伤害。

但和赤那种简单粗暴，共万万人精神意志于一体，化思想为力量的唯心操作不同。德谟克莱西的法术，要“物理”得多。

他是将在某个瞬间里产生的，自身所可能采取行动的无数种“可能性”（比如，面对着敌人的攻击，可能会选择反击、也可能会选择闪避）罗列，并以此为根基，创造、或链接存在着这种可能性的平行世界。再凭借自己与“自己”既视感般的独特联系，将本该由此时空的自己单独承受的力量，均匀分摊到所有被创生、链接的平行时空分支中去，由存在于不同世界线中过去、现在、未来的“自己”，共同承担敌人的打击。

无论是多么可怕的攻击，被无限微分下去的话，都会变弱到吹不皱池水的程度，彼时，对钢筋铁骨的“超人”，自然也就再构不成威胁。而倘或将这种法术逆反来用，同样便也能自无穷无尽平行时空中的“自己”身上，借来摧毁一切的无敌力量。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法术的风格，确实也和他“民主”之名颇为吻合……

可惜，纵然原理厉害无比，以德谟克莱西目前的法术造诣，却最多只能连接上那些稍纵即逝，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的“虚数时空”罢了，所能借来的力量，也仅仅足够他当成替身，来分弱赤的打击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