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作案动机（2/2）

上下左右、横七竖八，到处可见艾萨克爵士干瘦的身影：

有的已残肢断臂、有的则身首分离、有的团聚成篮球大小的一块、有的离散成马赛克般的像素点……

但伤亡数，终是百中无一。

绝大多数的人影，却仍是如如不动、稳立虚空。凭借着身边一些井然有序不断扭旋的放射折痕，将空间无限延展，重重湮灭、消磨着向自己蔓延来的红移“星云”。

而文明囚笼的所在处，也是膨大了好几圈有余。

被星云撑爆的影像、被墨色浸染的影像、被星光嵌入循环四散崩解的影像……像是将胶卷排列成匝，又在同一张底片上冲洗出的景致般彼此混杂、乱成一团。核心处，却仍有更多个在“星云”的挣扎中，被挤成不同型号的重叠“空间”森然屹立，将“迷失者”牢牢关死！

【怎么回事？我这是……突然眼花了吗！？莫非刚才情急之下，刺激晴明的同时也误伤了承泣！？】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曹少卿情不自禁揉了揉眼睛，翻了翻海马体。

可当他确认完自己并没有误操作，再定睛凝神细看时，一切有关“结局”的异象，却又已经消失殆尽，呈现在眼前的，仍旧是双方角力，胜负难分的过程。

迟疑一下后，曹少卿开始考虑起整理措辞，向艾米莉亚求证一二的可行性。

但是，艾米莉亚并不给他机会，只管摆出对天上交战视若无睹、听如未闻的高姿态，还故作意外地，在刺耳爆鸣中吹响起口哨：

“哟？看不出来，你小子居然也学会开动脑筋了？好现象好现象！多多保持、多多努力！更进十步的话，说不定下次出远门，就用不着老妈子我不辞辛劳，倒贴车旅费来给你当保镖、当翻译还兼任外交官了啊！”

连挖苦、带鄙夷，绵里藏针一气呵成。用着感人肺腑的语调，喷出带毒汁液不说，她还厚颜无耻地，在大堆实话中插播了相当之颠倒黑白的台词。直臊得曹少卿又好气又好笑，抓耳挠腮，脸红红到脖子根。刚刚涌到下巴颏的说辞，竟也被生生堵了回去……

最后，还是一脸认真的山本左右卫门，用装作不经意的插话打圆场，替他解了围：

“曹兄弟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么我们不妨便认为，赛恩斯结社所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外星生物‘拥有着的什么’，而仅仅是它们存在本身，如何？

这样的话，无论它们‘出门’时是严阵以待还是轻装上阵，就都无关紧要了，只要‘人’到，就是‘货’到。

赛恩斯内部，虽然不重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却不是不重生命科学，相反，好几位当今世上一等一的动物学家，都和他们往来甚密。若说他们会对与蓝星生物结构截然不同的外星生命有所图谋……也不是不可能啊！

若以此为条件，那么战斗的胜利与否，在他们计划中所占据的权重，便会大大下降——胜也好、败也罢，唯一的区别，不过在于所能取到研究样本的数量多少、质量高低，真正胜固欣然败亦喜。而即便战败，也还有被吸引而来的城管处高手兜底，多半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