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变脸（1/2）

“太古洪荒凶兽的残骸和生理活动信息解读记录、模拟其生理循环现象，以神代矿石熔炼锻造的‘神器’、融合神器，将物质生命‘神’化升格的碳基生命实验数据……以及比这一切都更珍贵的，‘巡游者’在漫长时间里积累起来的见闻和力量！

哼哼哈哈哈……千年难得一见的大丰收啊！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只狂妄自大的虫豸，出于什么样龌鹾失理的目的施行了血祭，但显然，汝等是低估了神祇的尊贵与强大！恐慌吧，逃窜吧，绝望吧！然后——

成为吾的食粮吧！”

吞舟巨蛇应声而动，如暴戾的泥石流，卷涌着、啃咬着，将身躯接触到的一切，都分解为最基础的能量态，沿着那大厦般粗的水桶腰，灌输往头颅——当整个东京的地皮都陷下去三尺多深的时候，那八颗硕大的头颅，已经在射日弓撕开的空间罅隙附近，高高低低围成了一圈。

从那层差不齐的尖牙缝隙间喷吐出的物质洪流里，“现实”，伴随着斑斓的色彩一起褪去了，大千世界的一应妙趣真理，都如万川归海也似，坠入了黝黯深邃的“虚无”中去。

然后，自那一无所有中，“某物”诞生了。

四肢健全、身躯挺拔，毫无疑义，是人类的身姿。

敞开的前襟、松垮的长裤，似乎是种款式老旧的日式高中学生制服；蓬乱的发丝、端正的五官，也确然当得起“秀美”之辞。

但是，人形的内侧，没有半分血肉的质感与颜色。

模糊的轮廓内，笼罩着深不见底的阴影与黑暗，大团的黑暗中，又有恒河沙数的星点斑驳、熠熠生辉，仿佛是一块割裂成型，投入人间的“宇宙”。

“山条！？那小子居然被干掉了！？”

山本左右卫门强制自己维持着的沉着冷静紊乱了。知性与镇定，如退潮一样从他的神情里淡去，余下的，唯有名为惊愕和不安的礁石——很显然，“迷失者”这会儿塑造出的人形，对他而言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相较之下，艾米莉亚就镇定多了。连肉身被人侵占时，都能行若无事说说笑笑，乱七八糟给人添堵的斯克尔姆斯利一族，实有着非同凡响的心理素质：

“是这样吗？听你的语气，那人在你们扶桑修士界，该是个很有声望的耆老名宿喽？

可我怎么看着这张脸……有点像是那个狗胆包天，不自量力和我抢徒儿的臭屁小诸葛？喂，笨徒儿，你多换几个角度跑跑看看，那东西的五官，究竟是不是真有个定型！”

【……这话要是当着周头儿的面说，他不当场赏你套五劳七伤才怪。】

虽然脑子里转着奇怪的念头，曹少卿倒也不是那种分不清场合只知一味逞口舌之利的混人，当即是闻声而起，施展身法绕着巨蛇便跑，气血成针，直灸入“晴明”大穴！

——眼中的世界，在那瞬间便放缓了下来。

万事万象的流动，从奔腾的江海，凝滞成一滴滴互不关联的水珠；刺目欲盲的光辉，从纠缠的团块，拉长为五颜六色的拼盘。远挂天边的景致，在视线重新聚焦的过程中拉近、放大，最终如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