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来自彼岸的神（2/2）

局限于五尺范围的“克莱因魔方”猛然膨胀，将内外一体、时空错乱的特性向着更深远、更高广的维度延展去，直至与佐佐木经十郎锋刃相接。

成住坏空次第轮转的崩坏小世界，于焉天地反复。

两股磅礴力量相撞，万丈毫光喷涌，恰如金顶佛灯，遍照十方世界——

然后，从那世界崩碎的残响中，乌光一缕，如离弦之箭脱出！

那是真真正正，深不见底的黑。

连真空都已碎裂无存，可谓货真价实“一切尽归于无”的孔隙，肆无忌惮贯穿着，将世界笔直地一分为二。土也好石也好钢铁也好熔岩也好，甚至连整颗星球、整个世界，都阻不住它前进的脚步。

电磁力也好，万有引力也好，都抵不住虚无的侵袭。物质在巨大的压力下解离，渐次溃散为质子、中子、电子、光子、胶子，甚至夸克，慌不择路逃窜着。裂变与聚变的链式反应，轰轰烈烈推而广之，在那线虚无中渲染出耀目无比的晕华，再迅速回归于寂灭……

羿的弓矢射到哪里，哪里就会在光、热与死寂中直抵归墟。

这本是张向闻人不鸣一行，要把两名冥顽不灵的炼虚合道高手一网打尽的一击，竟在神秘女子和赛恩斯结社有心算无心的引导下，被生生扭曲了去向，籍由花鸟风月四秘剑肢解亚空间小世界时破碎的空间坐标，“跳跃”到了预设好的另一个战场，指向——诺恩。

从刚才起就不知死活，“尸身”却出乎预料仍是从艾萨克爵士与不知名神祇的试探性交锋中幸存的“祭品”，在这直指宇宙终末的一击下，无比艰难地抽搐动弹了微不可查的毫厘，然后化为乌有。

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素箭”，却也在这一刻莫名停顿了一下！

那是已在诺恩体内开花结实的“因果律”，为保全自身所做出的最后努力——尽管仍无异于螳臂当车。

可借着这甚至都不满一普朗克时间的停顿，“某物”降临了。

飘零而起的虽像尘埃，却如夜幕中沉淀的星云般微光闪烁，带着与四周一切都格格不入的“异物”气息：比幽暗更幽暗、比深邃更深邃、比虚无更虚无、比缥缈更缥缈，就好像文明萌芽之初，第一个抬头遥望星空的原始人，对那广袤无垠天河的敬畏与向往，以及……当他最终下意识朝苍穹伸出手去“采撷”，却发觉星光是如此高不可攀时候的，迷茫和绝望。

那是神的“躯体”——脱离物质基础，纯粹由精神意志显化的高维存在！

“素箭”劈开的空间裂隙里，点点闪烁星辉，如趋光的飞虫般四散，在阳光下淡化去形迹，在气流中漂没了行踪，追逐着生命的气息，向全扶桑扩散。从起始至完结，甚至都不足一纳秒。

黏附、标记，接触到的一刻起，被锁定的“生命”，便与祂链接在了一起！

“了不起啊，明明不过是个乡下星球上的边角地方，居然存在着如此海量的优质碳基生命——甚至能将‘巡游者’重伤到百不存一，连逃命都逃不掉的程度……

哼哼哼哼——

那么，我也给如此努力挣扎的你们一个优待——和那个只知道吃吃吃的废物一起，成为神明的一部分，永世长存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