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神啊！看到这条高数题了吗（2/2）

可为什么听你的语气，像是已经上过当了啊？

不，比起你在很久以前，遭到过类似“欺瞒”的可能，我个人倒更倾向于你刚刚已经在“此时”、“此地”吃过“此人”一次亏了哦？否则……要恼羞成怒干什么呢？】

在心底毫不留情地嘲讽一句后，“猝死”的艾萨克爵士瞪大了眼。

duang！

恍惚间，仿佛听到了大本钟的轰鸣。

血肉揉成的心脏，却在重新跳动的一刻，发出了混成的金属音，宛如晴天里一声霹雳。

去描述这一下心跳究竟制造了多强的压差，将血液循环加速到了何种地步，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在那同时发生的变化，让艾萨克爵士本人的生理状态，成为了对比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干扰性参数。

——雷音炸响，仿佛爆开了一个极微小的维度。

有限的距离，在这一“炸”之下，隐隐然向着无限拓展。亿万条若隐若现，遍体撒布着更短于普朗克长度“孔洞”的致密虚线，如同宇宙大爆炸之初，从奇点喷薄而出的无穷物质般，以艾萨克爵士存身的坐标为“天元”，向四面八方散射出去。

动荡的力场，又将这一切都拘束起来，弯折、压缩，封装入“五尺”之内。

区区的“五尺”，理所当然盛不满“无限”——所以只在瞬间，就被象征着种种形态各异正负物质的“无尽”线段塞满了。浓缩的“质量”又扭曲了“时空”，令它像被外力拗折的床垫一样，呈波浪形折叠起来，一层又一层地罗列着……

曲折、转圜、闭锁，然后桥接。

回过神来时，断续的时空，俨然已化作了三维世界中不应存在的克莱因瓶结构。

咯哒咯哒、咯哒咯哒。

无尽往复的螺旋曲面，被正负虚实两两对立的“时空罅隙”所分割，化为了一部根本探不明阶数的巨大魔方。不规整的形状，则驱使着它自顾扭旋下去——错落、扣锁、挂搭，成型的同时，它便自发地，将赖以存身的时空，变成了一座复杂到即便耗尽宇宙之寿，也无法穷举其变化的，动态迷宫。

而本该直线前进的“流星之矢”，一旦跨入这迷宫的领域，便成了漫无目的的无头苍蝇。

明明在向左突进，回过神来时，却是抵达了处于右后方的坐标；明明在向上攀爬，回过神来时，却已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沟壑；哪怕沿垂直于外界坐标系的方向笔直前进，所画出的足迹，也永远是断续的曲线。

漫长的“旅行”后回归原点，或许已是它们最好的归宿，更多的“箭矢”，却只能在那时空的回廊间永远徘徊。

照理说，仅仅是由“想象”构成的它们，天生就具备着精神意志那超越时空之上的特性，原该是无所不至、无孔不入的（正如之前它们轻易越过了艾萨克爵士制造出的万有引力场）。只要想象者的思维能够触及，那么别说是天涯海角之隔，哪怕要跨越时间，也不过是短短一次转念的功夫。

但现在，这个念头——转不动了！

神祇并没有感受到精神层面的冲击与压迫。

务实而不务虚的艾萨克爵士，原本也没有在唯心领域，战胜一位正牌神明的可能。但当祂将神念延展，要锁定目标时，所能触及的，却只有无比漫长，且错乱无序的一片虚空。

“区区五尺”，俨然已长过整条银河。

以精神超越时空，当然也是有极限的——显然，即便是这位眼看着不可一世的神祇，也休想纯以神念，跨越需以光年来丈量的距离！

神在这一刻的震惊，自是可想而知。

而在那“宇宙魔方”的中心，满脸桀骜的艾萨克爵士却冷笑着，对神明发出了邀战的宣言：

“来吧，自诩为神的地外生物。

如果你真像自己所宣扬的一般‘万知万能’，就解开这个公示在你眼前的谜题吧——再基础不过的，空间集傅里叶级数三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