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谁人西施谁人纱（2/2）

“拓影？哼……会的真不少啊！真亏你往日里能装出副不求甚解的大老粗模样！”

眼看着连续两招都不能将诺恩拿下，对方却在有条不紊的稳扎稳打中，逐渐习惯、追上了自己的节奏，文森特的动作也不禁变得更凌乱了几分，口中漏出的言辞焦躁毕露！

稍一分神，几枚沙砾已穿透了她凭手、足、刀劲共同构筑的防御圈，擦破脸颊、击伤膝盖，甚至在右肋下破开个碗口大小，叫人触目惊心的大洞。

“来啊！既然你那么想看，那就好好看清楚！”

一声叱咤，少女豁地伏下身子，猛向前冲。

足尖从地面重重拔起的同时，她的躯体突然“变”得飘忽了。

心意气的内三、手脚膝肘肩跨的外三，作为武术根本的“六合”，于此悖逆。

聚拢的力量被离析、凝练的精神亦散乱，神经系统与肌体组织间的协调荡然无存。本是个极尽整体性的“人”，在这一刻，却仿佛突然被什么存在大卸八块，抽走了将分子固结在一起的相对作用力般，“变”成了堆堆互不干连，只是象征性坨作一处的“几丁质”、“胶原纤维”、“结缔组织”……

然后，连那最后的一点点的“生物性”，也于眨眼间消亡殆尽。

即使那绝佳的皮相仍在，此刻她给予旁人的印象，也不再是一个鲜活的，有生命、有灵性的“人”，而更多像是用绮罗绫縠织就、填充以海绵等无机物的“人形”！

色门秘传，西施浣纱。

——明明是彰显身段柔美胜于薄纱、流水的媚术，被她用来，都不知道施术者自己，到底该算作西施，还是被那西施浣洗的织物了……

但若文森特非要将自己比作“纱”的话，以“流水”冲刷织物的“西施”又是谁呢？

答案是诺恩。

下一秒，本该对这变化重视却不过分重视，心无旁骛以蝶翼强化精神集中程度、大脑皮层活性和分析计算成功率，来模拟解读她那手古怪刀法的诺恩，却突然间感受到了一阵心绞痛！

他当然不是肾亏体虚的病弱之辈——有蝶翼护体，肉体层面上的“疾病”，对他而言本该是绝无发生可能的。

但色门秘术，却以一种玄奇的作用方式，干扰了蝶翼的运行，强化了诺恩以视觉接受到的信息中，文森特所占的比例，唤醒了他体内沉睡着的荷尔蒙，让他作为一名雄性，“不得不”对眼前“尤物”的“凋零”致默哀！

……虽然改得面目全非，但这确实算是色门媚术中的一式西子捧心。

颠倒捧心之人的身份，倒也算是对奇门法术的某种特殊应用方式。

但少女的攻势，却远远还不知如此。

连修为不如她远甚的格蕾西亚，尚且知道“极柔弱育极刚强”的道理，能靠连续的脱力、发力来发挥超乎想象的破坏力。文森特堂堂色门门主，又如何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