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霓虹灯与炸油条（1/2）

那一个个身影上，包括着仍是“透明”的部分在内，所有的颜色，都随着她的身法转换，开始不断地变化起深浅浓淡来。

基础的紫、黑二色，随着不同亮度光线的明暗映衬，渐渐衍变得千姿百态——旖旎的粉、热烈的红、清新的绿、旷达的蓝……每种颜色本身，在不同的色位上，又能予人以完全不同的质感印象，即便那难言的透明，都有着贴近于空气、贴近于玻璃、贴近于水流、贴近于钻石等等叫人只觉截然不同的感受。

如此千变万化，直叫那一地的人影，活像是街头闪烁不停的霓虹灯。

哪怕以此刻诺恩那弥布空间，无所不在的劲力，一时竟也不能辨明这些不断闪烁着的，“影像”的个中虚实！

潮水般涌动的力量，拍打在那些真真假假的人形上时，总能感受到几分结实的触感——但“结实”，却并不等于“真实”。

劲力，甚至肌肤，触碰到文森特所显露出的，某个形象身上带着“颜色”与存在感的部位时，明明能用听劲感受到她“肉体”的存在，随之而发力，却会直接从那影像中间透了过去，俨然镜里看花，无从亵玩！

偏文森特发动的反击，却是与之刚好相反。

踉跄行步，将诺恩围在当中的那十五个身影，所挥出的每一击，都让他情不自禁产生了烦闷欲呕的严重错位感。在那大片不断闪烁变化的颜色映照下，距离、速度、力量，一切靠“视觉”来估算的因素，此刻都在莫名其妙地与现实发生“偏差”。

即使放弃用视觉观察，而选择条件反射地随身体自我保护机制活动，向某个突然迎面扑来，气势俱足的“文森特”反击时，重重击准的铁拳也会如中败革般，被其将力量完全吞化消灭，活似水中捞月……

障眼法？厌胜术？还是直接以身法和化劲，愚弄了敌人？

诺恩不是没有尝试着用蝶翼来锁死对方所采取规避路线的几率，但往日里无往不利的招数，这次却莫名地失灵了——无论如何“调整”，文森特出现在自己以身法所制造出的这十数幻影中任何一个位置的概率，都是均等的十五分之一！

而自身攻击能命中的几率，在此基础上竟还要再乘以一个不断波动，却绝不大于百分之一的变量。

——对做了一辈子欧皇的诺恩来讲，这简直都可以算是灵异事件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

最大倚仗莫名失效，诺恩的面上，却并没有露出惊疑怒惧之类神色。

糟糕的局势固然会令人焦躁，但像他这样久经风雨的老江湖却深知，在这种时候，“冷静”之外的任何一种情绪，都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虽然不知为何，自打他从岩浆池里跃出之后，就始终有一缕淡淡的不安盘踞在心底，催促着他要尽快离开此地，去向蝶翼能力在冥冥中指引着的某个位置，完成一件对自己、甚至对整个世界都极为重要的事务，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还是知之甚详的。

长啸声中，诺恩的重拳突然一顿。

“既然抽鬼牌抽不过你，那我就干脆点，直接掀桌吧！”

——就真的像是随手掀翻了一张桌子似的，他蓦地将右手抬起，朝上斜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