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跳跃的世界线（1/2）

天破壤碎的绝景中，一人意气风发、一人左支右拙，但无论是谁，却都没能注意到，就在距离二人拼斗的那个废弃空间站外不远处，正有第三者静默旁观。

——甚至能躲过大羿那上天入地无所不视的“四维视觉”，完美置身事外的第三者！

那是一团朦胧、模糊到极点，每一分每一寸的“存在”，都毫不客气透露着神秘而强大气息，叫人甚至根本无法辨识其“表象”的“雾”。

构成它的材质并不连续，而是点点彼此隔绝、互相疏离的大颗粒。既像是灰、又像是沙，甚或者干脆就是搅拌了一半，浑浊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干结的砂浆水泥。

这些颗粒，并不是恒定不动，而是在不断地流淌着、波动着、变幻着、碰撞着、跃迁着，偶尔从一些相当“尖刻”的角度，喷出点点非但谈不上璀璨，反而还有点肮脏的星辉，共同构造成一张充满不确定性的量子云图。最终，重叠在一起，沉淀出近似人形的轮廓……

五官、七窍、肢体，一应人类应有的“零部件”，似乎都能从这轮廓中寻到对应的部分，但若定睛细看，又会觉得那俨然不过是一时眼花而已。

这朦胧的一团星云，有否“人格”存在，究竟算是何种形式的生命，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在旁观这场战斗，具体又是以何种形式在认知世界呢？

一切俱是未知。只不过，这神秘之物，很快就用“行动”，证明了自己至少是“不甘寂寞”：

轻轻抬起电子云图样变幻不定的手，它就像常人抚摸、滚动地球仪般，微微托、按了下身前空无一物的空间——

明明是什么都不存在的虚无空间，在这一托、一滚之下，却明显展露出了“浑圆”的饱涨质感。然后，局部范围的空间，真就像是个被固定在转轴上的球体一样，骨碌碌翻动了起来。

不过，“空间”的滚动，可不比地球仪那样“可爱”、可控。

牵一发、动全身，本就象征着物质广延性和扩张性的空间“属性”，在被人篡改设置的同时，自然而然就引发了连串的蝴蝶效应。像是多米诺骨牌倾倒一样，更广域的空间，开始出现了微幅的凹凸与扭曲，如水波般浮动、如漩涡般盘虬，变得幻彩朦胧、光怪陆离！

不，并不仅仅是“空间”而已，随着这滚动而改变的，还包括了……时间。

原本应当随着物质的运动和变化，而呈一维、不可逆态线性延展的“时间”，在物质与空间亦呈扭曲状的这一刻，理所当然地，也化作一团乱絮，肆意流淌起来。

紧跟着，跃迁发生了。

吱吱喳喳，除开两头“怪物”吼出的声音外，本是死寂一片的宇宙空间中，突然响起了难以名状的嘈杂碎音！

很难用分贝来衡量其音量大小，也很难用象声词来譬喻它的动静，甚至，很难说这真的还属于“声波”范畴，想更贴切点形容的话……那简直就像是“世界”被扭曲时发出的混乱呐喊。

“！oaixek？ieweh……”

向前的事物，转而向后回飞，爆裂的“残损物”，有重新凝结为“整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本不能“收回”之物，此时也开始随着时间线的紊乱，以全无均衡可言的“速率”，凌乱却坚决地倒带、回放，一个声母、一个韵母，乃至一个音节地，强硬“倒灌”回发话之人的口中。

本已随着事态展开，发展成为无可挽回“事实”的“现在”，也相应的，随之转变为了仅属于未来，尚未发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