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书写命运者（2/2）

传说中唯有北欧众神才能刻画出的，如尼符文的“原貌”。是必须用生命形态去诠释的，某种蕴含了无尽玄奥规律的，近乎无所不能的力量！

艾米莉亚“人影”的数目一共有二十三个，加上“本尊”，恰好是老弗萨克语字母的总量。这二十四个艾米莉亚，此刻都已经开始重重地吐纳换气，血肉骨骼共拥共鸣，发出了如岩浆在地层下躁动奔腾般的轰响。全身上下纤滑的肌肤，彻底绷成了铁青色，根根已被滚烫的黏稠血浆染成赤红的血管，从她体表浮凸出来，散发着莹莹幽光，魄力逼人。

本是青春靓丽、活力十足的少女，这当口体型好像都膨胀了几大圈儿，恍惚中给人的视觉冲击力，竟如一个个五大三粗，腰围堪比身高的巨人也似！

“无底鸿沟金恩加格之南，焰之巨人苏鲁特持剑斫伐冰川，空空震撼之音响彻混沌。”

伴随着奇特的咏唱调子，在这个“术阵”中心，一股苍茫、神秘的澎湃力量，借着无形无质的空气开始凝聚、衍化。先是流动、多变如水，尔后渐渐凝坚成冰，紧接着染上了土的厚重，而最终，升华出似金的隽永……

汇聚了一切特质之后，一方硕大的“石板”，开始从荡荡虚空中浮现。

石板虽古朴，却完整。通体也未见缺损、风蚀、刻印一类凸显粗糙的伤痕，反透着一种温润如玉的质感。

但这种温润，却绝非是温和！

“命运”——北欧神话中，即使神明也无法抗衡的概念。既可以圆滑通融、亦可以强固执拗，总之决定权在它而不在其他。那份亘古不易的隽永，更是凌驾时、空间之上的恒常。在那个半途夭折的神话中，万事、万物、万象，都必须依赖它才能生存，所以，也绝无法反抗它的力量。

温润的光芒，自石板上幽幽泛起，如钢似铁、仿山同岳，镇压大千！

但是甚至不容它扩散开来……一份足以撼动它的力量便行动了。

先前艾米莉亚用体势、用生理活动，甚至用生命形态去刻画凝练的二十四枚符文，就在石板浮现的这一刻，便不偏不倚地“镶嵌”入了那看似不可损毁的石面上去！

除开仍艰难活动着身体，以类似太极拳的姿势不断圆转双臂、“乱采花”引导着术式的本尊之外，那在赤色光辉中映照出的二十三个“投影”，此刻都开始融化，血肉筋骨脏腑皮膜，甚至是“精神”，都化为了滚烫的沸液，腐过往、融现今、蚀未来，将亘古不易粉碎，在命运的石板上，蚀刻出了“文字”！

然后，整块写满命运楔文的石板，爆发出了通天彻地的气势，如神、如魔，沛莫能御。

磅礴的命运之力，化作汹涌的漩涡、洪流，将山本整个人，都卷了进去！

“以身为笔，书写自己的命运？原来如此……这就是传说中万神殿一直觊觎，却始终无法单凭‘神降术’获取的如尼符文至高之秘么。所以他们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追猎、悬赏斯克尔姆斯利啊……”

感受着似乎无可抗拒，却只能乖乖听从艾米莉亚指挥，往自己这边奔涌的命运之力，亲历着一切发生的山本左右卫门，此刻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再次举起了空无一物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