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英灵（2/2）

这是游离情绪的具现，是人性光辉的凝结，是以赤色光辉激发、收拢、炼化的强烈意志。

然后，就像是临水照影一样，修士们的身姿倒映在了这大片的堂皇烟光当中。一个接一个的人形，接二连三从“水面”浮现出来——

高大、伟岸、豪迈、雄壮、威风、刚毅、仁慈、果敢、勇武……

哪怕是穷尽这世上所有华贵的辞藻，用来形容这些身影的气质，只怕都算不上是溢美。

他们，当真就如同很久以前，被人们自发画在纸上、雕在石上、写在书上、铭在心上的那些传奇英雄一般，堂堂一身正气，只需立在原地，便能教直视之人自惭形秽！

和邪神用妖法所映照出的那些扭曲变形、看不清嘴脸的丑恶人形截然相反，这些辉煌人形的容姿，尽管是以烟光映照，却都是清晰可辨。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俊秀美丑，甚至精确到每一根发丝的长短，每一块胎记、伤疤的形状等一类极独到的私人特征，都历历在目。虽然某些特殊的细节位置，由于“影子”与映照出他们的本尊有些微气质上的差异，而显得可能不是那么一一对应，但至少在容貌上，是“还原”……或者说，是“美化”得极其到位的。

不对，仅用“美化”来形容，是无法展露这种手段玄妙处之万一的。

——这种法术，是将每个人胸中澎湃着的激情、涌动着的正气催迫到极致后，假定“若他能一直贯彻这样的意志”，再于此前提下，加入名为基础人际关系的变量，由此将无数种可能性“收束”，导出他“可能成为的最理想姿态”。然后，以这些姿态为模板，以此刻满东京涌动着的人心、浮泛着的情绪为黏土，将“人像”塑造成型！

毫无疑问，由此诞生出的，必将是最完美的英雄、最坚定的战士。

也必然是那种最不可能被邪神妖法左右神智的，对其相性最差的敌人……

偏偏更令邪神头皮发麻（如果它真有能用来发麻的头皮的话）的是，自烟光中现身的，那些正气凛然到叫自己哪怕看一看，都会满肚子不舒服的人影之数量，简直多到叫人发指——不是数万，而是数十万乃至数百万！

显然，赤这位老爷子，对未来持有的是完全的不可知论。

即使都已经将修士们“可能成为的姿态”限定为了最光辉、最耀眼、最正派的那种，他所“创造”的可能性，依旧是成百上千——这直接导致了每名修士都能映照出超过三位数的“影子”，也让场面上“英雄”的数量，多到了几近无赖的地步。

——即便人常说：“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真正创造者和推动者”。但眼前这数量已完全不输给人民群众的英雄集团，若是真人的话，也已完全足以改变一整个世代的势力格局！

此一指，名曰——“不死的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