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花鸟风月秘剑帖（下）（2/2）

——便如同此刻的达尔文一般。

眨眨眼的功夫而已，漫天横飞的肉沫骨碎、如泉喷涌的殷红鲜血，连同着他尚且残存的肉体一起，便都被各自封镇入了大大小小数十个不规则的光之牢笼中去，然后下一秒，他全身上下那海量的细胞，连同着被激活的种种基因能力一起，都毫无征兆地，开始了“坏死”！

无论他用出怎样的手段反抗、无论他激活基因库中多么古老的“记忆”与“能力”，都无法抵御这种将杀伤力精确到原子层级的“坏死”，甚至，无法延缓那死亡前进的脚步，哪怕一分一毫……

就连他最信赖、最引以为傲的再生、进化能力，也一同“死去”了。

到了最后，他甚至不惜冒天大风险，施展了将所有的记忆复写、藏入到单个细胞中去，模仿远古时代单细胞生物存在方式，把部分肉身化整为零四下奔逃，在脱离险境后再靠着“解体”之前所遗留下的指令拼装重组，合成“自身”的压箱底保命绝招。却依旧还是逃不出“风”的追袭！

并且……由于在“化整为零”的过程中所诞生的每个细胞个体都过于脆弱，反而还更经不起“风”的“考验”，结果他的那部分“躯体”，最后只是毫无意义地作出了牺牲。

不到一秒功夫，达尔文那早已在“花、鸟”两剑下重创、七零八落的残躯，又如同日下泡沫般消失了大半。即便是这个生命力强悍到不可思议的怪物，现在也已依稀感觉到了眼前的世界在变得模糊，强烈的缺氧感，如死神般重重扼住了他的气管……

即使他很快激活了源自太古纪时代厌氧细胞的脱氧生存能力苟延残喘，那仍旧在残躯上肆虐着的痛楚，以及随着肉体的崩毁而越发蔓延的空虚感，却也时时刻刻警示着他——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在拖延了数分钟时间之后，他终于要为阻拦佐佐木经十郎付出代价了。

但是此刻，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却既不是后悔，也不是绝望，而是生物学家近乎病态的求知欲：

【这……这是？生命形态从根本上发生了改变啊！？分子态？原子态？还是干脆根本不存在实质的概念态？哈、哈哈哈！原来除了外星生物，蓝星也有能做到这种事情的怪物么！？好想研究下啊！留在这里缠住他果然是对的，意外之喜！简直是令人喜出望外啊！……】

——当然，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悲喜交集，经十郎是完全体会不到的。

剑豪心中所余的，只有提防行百里者半九十的谨慎，以及终于能作出最后一击的些许轻松而已。

嗤嗤嗤嗤嗤——

一招既出，在先前的秘剑风中，化作了一团似乎全无法观测与干涉，却对被笼罩者充满了敌意的概率云的整个世界，都开始向着某个恒定、不容置疑的“未来”，“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