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自寻死路（2/2）

——不知赤到底是“不愿”，还是“不屑”作答。

而赤那只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停的巨手，则依旧稳如泰山。

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它就那么静静地停滞在空中，不抓不握不捏不敲不砸，仿佛冥冥中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雷池鸿沟，阻绝了它的更进一步。迫使它只能靠着自身的存在，无形中给世界的种种因素带来影响，诱导它们循规蹈矩！

但即便仅此而已，由它而生的种种蔚然壮观，似乎也是轻而易举就压制了邪神的肆无忌惮，令东京废墟中那许多原本已经近乎在精神崩溃边缘苦苦挣扎的修士们缓过来一口气，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天穹……

“心怀慈悲的牧人啊！顾念羔羊，为它们舍弃性命！”

——很多怀有信仰，或者在刚才与邪神的斗争中“染上”了信仰的修士，此刻不由自主情绪激动地趴伏于地，开始为疑似是神启的巨手唱起了赞歌。

更多人则出于生物的本能，抑制不住地浮想联翩，对巨手的来历、特性作着种种稀奇古怪各不相同的猜想判断。

——有与真相风马牛不相及的，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自然，也有相当接近实情的。

比如说，对巨手造成的种种异象心生熟悉感的曹某人……

【信息管制？宏观调控？看不见的大手？果然是赤色光辉吧！但是这等力量，已经比维萨里奥高出不知凡几了，简直判若云泥啊！是哪名老前辈出手吗！？】

只是念头方转，曹少卿就忍不住在心头暗呼声糟糕！

“哈哈哈……原来如此，赤色光辉？马克思主义者独创，在前战斗民族时期被发扬光大，也被你们中原人学习继承的力量体系么？感情你是以族类、国情事态为本，悟出了这境界啊！所以……即使‘八咫乌结界’告破，你也不能踏足这岛国半步，就是因为中原人那作茧自缚，不干涉别国内政的外交原则么！可笑！可笑啊！”

——果不其然，刚刚还将精神“木马”深植在大量修士脑海深处，无时不刻汲取着知识、情绪与精神能养分的邪神，立即就对这个念头产生了感应，抓到了巨手“来历”！

同时，它似乎也模糊地认知到了运使赤色光辉的赤那可以为敌人在战斗中利用的潜在弱点……

【“对，没错！只要掌握了他们那个国家的政局、文化，我便能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想到兴奋处，邪神迫不及待地开始向东京巨灾的“幸存者”们榨取更多记忆学识，以便以此为基本，来构筑赤的行为模型函数，计算、判断眼前遮天巨手的行动模式！

于是很快的，确信自己得到了想要东西的它笑了——虽然没有形体，无法前仰后合，但所有听到这夸张笑声的人，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笑声中丝毫不加掩饰的亢奋！

紧跟着，点点滴滴地沟油质感的漆黑阴影，呈气流状地，从全东京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体中滚滚涌出，汇聚成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墨色洪流，拧作个飘飘忽忽的人形怪影，咆哮着，向天空冲去：

“而现在！在自缚手足的同时，你居然还敢再次和我动手！？简直自寻死路！看来，这回就连老天都是站在我一边的。去死吧，得意忘形的伪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