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腾蛇变化（2/2）

【不对，这不是我自己的想法！是它在模仿我的声音吗！？好阴险！】

消化吸收了穆德在心灵魔术领域的经验知识后，曹少卿对精神、情绪类攻击异常敏感，很快就意识到了邪神的新手段。当即便重整精神，循着邪神露出的马脚，试图将这次精神攻势扼杀、镇压。

但对方的难缠程度，也着实是超乎他的想象……

在焦躁状态下连续进行了精神攻防，一次次被打乱最初的计划部署，曹少卿不可遏制地开始感觉烦不胜烦，产生出类似“好好好，你狠，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的逃避情绪：

【比起和这家伙在精神层面上不死不休地纠缠下去，现在岂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该做！】

【我的底牌终归有限，如果全部被它解析出来的话，还拿什么再来拯救幸存者？】

【再这样和它拗下去的话，别说腾出手来救人了，整个东京都要先被它化为魔境，到时候我自己能不能逃命尚且未知！】

【不能再在这里磨蹭下去了！要离开！要尽快突围出去！】

最开始尚且能辨认清楚邪神与自己的音色差异，但渐渐的，曹少卿也开始迷茫，恍恍惚惚地觉得这声音似乎说得很有道理，又开始觉得，这似乎就是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的本意……

某些人欺软怕硬的性格，或许就是在一次次类似曹某人此刻的微妙情绪转变中诞生的吧？

但这当口的曹少卿，却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莫名的“逃避”在逻辑上存在什么问题，自然而然地，开始在心底深处那个已极酷似自身音调的声音影响下，把注意力从邪神意志的侵蚀上，转移到了即将合围的人皮剪影上。

他要施展出全部力量，尽快粉碎阻挡在眼前的敌人！

左掌按腰，右拳横栏胸口，曹少卿蓦地将身子晃了晃，血脉贲张、筋骨膨胀，他整个人都在瞬间变得如同一头步履蹒跚、仰天咆哮的巨熊！

一念动，堂皇的唐狻甲面，也渐渐浮现出了蜿蜒屈曲如蛇，却又夹杂着少许云纹的图案。

那是腾蛇，中原古神话传说中地位难定，却公认拥有着驾风驭云、遨游九霄之能的神兽。

卜爻学中，以腾蛇象征虚惊怪异、神鬼妖邪之类难以理解之物；风水学中，则以其指代盘旋崎岖、弯折不定的小径；相学中，却用它譬喻性情狡诈、浮夸之人，总之——它象征着惊恐怖畏与变化不定。

腾蛇纹浮现的同时，曹少卿豁然一拧身子，将右拳朝下按了一按。

虽然只是轻轻一压拳头，他体内却传出了古时床弩弯弓上弦才会发出的，连串令人牙酸的摩擦音，和崩崩崩的筋骨炸响，显得颇为震撼。而拳头一按到底时，几条已迫不及待拔地而起，从前后左右各种不同刁钻角度向他扑来的人皮剪影，却统统都离奇地凭空倒飞了出去！

劲势之凶猛，简直就像它们的“腰间”被火车头狠狠顶了一下。

场面之离奇诡异，较诸众多影视剧作中的“百步神拳”一类玄幻武学，都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