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代沟（1/2）

外，“世界”的每一分棱角，都在发出狰狞的咆哮，化为粉碎生命结构的滔滔洪流；

内，从神经元突触传递电信号的电脉冲过程，到激素、消化液等化学物质的分泌调节，再到观感与思维的精神领域。种种生理活动，都在大脑神经中枢的控制下，进行着规模不等但声势浩大的“起义”。

——再如何强大的“普通人”，面对这等困局，最终都只能落得十死无生的下场！

即使是习武有成、练气还神境界巅峰的强者。要他们在五感尽数被剧烈扰动，初步琢磨成型，游离于五感之外、用以认知世界的神念雏形又遭邪神意志盖压覆写，全身还剧痛不休等诸多不利前提条件下，去应对整个世界所发，怒海狂潮般的攻势，也无异是刻意刁难人……

正常情况下，唯有已臻达炼神返虚之境，能靠敛收、封闭神念，完全隔绝外来信息、意志对自身侵蚀，也拥有足够强悍身手的正牌怪物们，才能游刃有余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逆境。

当然，既然说是正常情况……自然也就意味着，“不正常”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比方说，曾经有多番奇遇，早已体验过炼神境界奥秘，甚至已凝练成神念的——曹少卿。

虽然在裹挟于巨躯粉碎后洒落的京兆量级残损符文中弥漫开来的邪神意志影响下，他一时也觉自己俨然被关进了个密不透光的暗室中，思维正遭无穷无尽源自未知的“敌意”和“恐惧”吞没，但很快的，这根经历过红尘人烟事件的“老油条”，就彻底回过了味儿来。

【不对！这不是源自我本人内心的恐惧，是被那股“恶意”强行塞进来滥竽充数的！】

神念神念，归根到底也不过是神而明之的念头、思维，所以，往往带着风格极强的个人烙印。对于在精神层面修行有成，能明辨“我”与“他人”生理、思维特征上种种微妙不同之处的人而言，哪怕只是通过接触作为第三方媒介的传导物或是信息流上所附着的，极微量的异种神念碎片，也能追根溯源、区分“异同”。

像在红墨水里滴入碧色的染料，无论滴入了多少，对并非红绿色盲的人来讲都会显得格外扎眼一样，只要在观察过程中没有受到干扰或严重走神，那么即使对方修为比自己高出不知凡几，能施展出种种巧妙手段来瞒天过海，最多也不过只能蒙混一时罢了！

而只要能辨别敌我，对于懂得巧妙运用神念的高人而言，有的是可以应对外敌的法门。

——正如在“红尘人烟”事件收尾时，曹少卿曾在周盛德所植“赭鞭”的帮助下，激引出了寄存于体内所有活细胞dna碱基序列中的遗传信息，以此抗衡、磨灭了圣子残存的神念意志，反而化害为利，将自己虚浮的根基好好砥砺了一番般。

念头转动只是一瞬，下一瞬，本已被曹少卿谨慎收敛于体表，将对外界的感知、扰动性能调整到下限的神念，开始迅速转变为细密的滤网状，网眼参差叠错，一口气朝外堆叠出四十七层！